我与暴君共沉沦(养成)(17)
以为他知错,见人都吓哭了,云追月语气软下来,“好了,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阿姐不说你了。不过,小天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云天抬头,意外地心领神会,“进了云家这个门,阿姐说往东小天往东,阿姐说上山小天开路,阿姐要喝肉汤小天给你捧碗,阿姐若是摔了小天第一时间躺下垫着.”
“够了够了,你记得就好。”
俯身擦掉挂在他脸上的眼泪,云追月伸出手,眼儿弯弯笑眯眯道:“牵好了,我们回家。”
暖色夕阳照耀下,一左一右,两双背影靠的极近,小个子的那个都快要贴到另一个身上了。
“阿姐,你不生我的气了?”
“不气了,可有伤到哪?”
“阿姐,我没有受伤。”
“以后我喊回来,你回来吗?”
小个子抬头,“阿姐被流儿欺负过,脑袋被石头砸出血倒在地上,刚才那些人冲出来的时候,小天害怕极了,好怕他们要伤害阿姐,阿姐说的话小天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只记得不能让他们靠近阿姐。”
“原来是这样.那,阿姐问你的话你还没回?”
“回来!阿姐叫一声我就回来,就像长青婶子她家那只土狗一样,喊一声我就回到姐姐身边。”
“哦,你乖。”
*
日头尚好,云家院子里,云大力带着云天扎马步,云追月身上盖了一个毯子躺在长椅上,手里端着本新买来的书翻到一半,忽而抬头。
“爹,新来的县令呢?”
云大力往云天小腿绑上两个沙袋,见他小脸通红,冒出一颗颗汗粒子却依旧坚持不喊苦,遂点点头,转身从碟子里抓了个干果,边嚼边道:“还要过个两日才到。”
“离任的日子到了,那新来的人影还没出现,老爷故此多候了两日,昨天走之前都未等到人。”
云天竖着耳朵,分心往云追月这边看过来。
云大力一吼,“看什么,扎稳当罗,要摔了晚上只许吃饭不许吃肉。”
接着道:“我今儿一大早跑了一趟衙门,看见下来的任书,涂笔袋举着任书在太阳底下看了,县令那一列写了个名,叫什么杨汉文。”
“对,新任县令就叫杨汉文。”
云追月手里的书合上,坐起来,明亮的双眸微微一动,看向云大力,“爹可知道这位县令什么来头?”
云大力提了凳子坐下,“知道,老爷走之前都和我讲了,说是个年轻人,从京都来。”
说着,又从桌上捡了一个干果扔进嘴里,嚼的美滋滋。
云追月以及马步扎的腿发酸的云天等了半晌,不见云大力后半句。
“就……没了?”
云大力点头,“对啊,涂笔袋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哦,涂笔袋是日照县衙门的师爷,姓涂,云大力都叫人笔袋子,说他是衙门里除老爷以外最有文化的人,配这名号刚刚好。
云追月书放一边,坐正身体,“爹呀,老爷走了,新的县令上任,你是捕快大队长,应该趁他还没到之前赶紧做好迎接工作。”
“再者,就算爹您不兴这些七七.八八的,但也得知己知彼摸清新来的底细,这样对你以后的工作都好呀。”
云大力不解,“我就是个干杂活出苦力的,抓人拉架最在行,以前老爷每逢都夸我,如今不也一样嘛。”
云大力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性子,他爽快直心眼,粗糙却又富有正义感,没啥弯弯绕绕大志向,只一心守着女儿过日子,穿暖吃饱不会生病。
最大的软肋便是女儿,最大的愿望就是女儿好好长大,找一他这般老实本分的夫婿,要比他对女儿还要好,如果嫁的离家近些那就更好。
云追月无奈浅浅摇头,笑道:“爹才不是干苦力的,爹可是咱日照县的大捕快,能保一方安宁,得四邻夸赞,还救过人呢。”
“爹在月儿心中是个有大大本事的好父亲。小天,你觉得呢?”
阿姐眼睛转地飞快,不知道又想哄爹作甚么。
云天被突然点名,迎着云追月的目光,慌忙赞同地点脑袋,“爹是个大好人,爹不仅钻水底救了隔壁长青叔,还在雨天帮村里老人家修屋子,收粮食。”
“爹最厉害的是还收留了小天,小天有姐姐了,有爹有家了,不用再挨饿受冻被欺负。”
“嗬,你小子早上偷吃糖了?我,我有这么好?”
云大力挠了挠脸,有些不自在,乖女儿和这小子也太会夸人了。
一旁云追月抿嘴偷笑,“爹,你耳朵红了。”
云大力手臂僵住,“啥啥?什么红了,月儿或许看错了。那个,爹,爹听你的,这就去找涂笔袋。”
说完,忙低头挡脸大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