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衰神那些年(41)
金隶虽然是大祭司,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向也是避开,正面硬刚的话,只能两败俱伤。
现在,任何一点响动都不能发出来,其余几个车窗也不能关了。
金隶食指微蜷,绵密的黑气涌出,而那诡秘符咒又浮现。黑气缠缠绕绕,裹满整个车身,那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响,在车顶响起,仿佛有千军万马从那里走过。
“你这样多久了?”
金隶正在施咒,突然听到了很浅很浅的声音。金隶顿了顿,看过去,王清河却饶有兴趣的盯着窗外形形色色的鬼。
好像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也对,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发出声音,王清河不会犯这种错误。而且她如果真的还记得的话,应该早就问了。
鬼潮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一只鬼才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金隶手背上的符咒消失,他正准备开车,发现王清河正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蛮有兴趣。
“你手上的,是纹身吗?”
这才是王清河应该问的问题。
金隶默了一会:“不是,是术法。”
王清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术法。”
金隶嘴角勾出个笑,没说什么,点火开车。
翻山越岭后,就见一座古朴的宅子立在山坳中,周围有很多废弃房子。
今晚没月亮,阴沉沉的絮云堆积在天空上,好像随时会掉下来。昏暗的暮色侵占着每个角落,那些废弃的房子,门和窗口都是洞开的,说不出的阴森渗人。
樊府和遣灵阵中看到的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挂着两只惨白的灯笼,上面写着两个奠字,显然是刚办过丧事。
夜已子时,里面没有灯火,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居住。
“那天看樊老爷子的样子,还以为他不让樊依然进祖坟了,看来,老爷子只是嘴硬心软,还是回来给办了葬礼。”王清河看着那两只随风摇荡的白灯笼说。
金隶在门口停车:“下去看看。”
两人下车,金隶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里面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睡眼朦胧的开门,看来人是金隶,被吓得一激灵:“大祭司?你怎么会……”
“深夜来访,是有急事要问樊玉泉。”金隶开门见山道。
“玉泉出去好几天了,湘西那边有人出了点事,找玉泉帮忙。外面露重,快进来吧,进来坐。”
女人三四十的年纪,王清河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在遣灵阵中跟着唐依然跑出去的女人。
她把两人请进正堂坐下:“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让我爹起来。”
堂内也和遣灵阵内相差无几,右侧摆着张大圆桌,正前方是那副高僧赠血画,一点嫣红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很快,老爷子就穿戴整齐过来了,听完王清河的叙述,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有些得意。
“别人我不敢保证,玉泉是我最看重的继承人,他天资聪颖,性格稳重,不会做这种蠢事,他不可能和樊依然苟同在一起。”
樊宇泽是樊家十六代传人,他天资平平,但樊家素来子嗣单薄,只有他成为了樊家继承人。父亲就发了疯一样的训练他,他每天四点起床,锻炼体魄,勤炼术法,苦读诗书,夏天他的衣服从来没干过,冬天,他就站在雪中训练,从不懈怠。
父亲不仅教他术法,还授他为人之道,外面世道太乱,有太多的诱惑,他们是樊家继承人,他的先祖曾受了高僧的一点佛血,从此,樊家世世代代成为天授之人。
他们注定了要为黎民百姓舍生取义,要成为强者,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樊家的孩子从来不与外人接触,断情绝爱,只为成为最坚硬的铠甲,他们熟读礼仪仁智孝,成为正直磊落的君子,不和外面的蝇营狗苟混在一起。
可惜,樊家人命短,那又怎样?樊玉泉虽然天生残疾,但他天资聪颖,他训练樊玉泉,成为最合格的继承人,比自己还要狠好几倍。父亲也是这样做的,父亲被自己的长辈训练,而他将训练自己的后辈,时代的火炬由他来接下,樊家要在他手中发扬光大。
只要生命足够灿烂,短暂就不足为惧,不是么?
樊宇泽有足够的自信,他一手养大并经过他不断淬炼的继承人,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樊族长,你一边说着樊依然的不是,一边又为她办丧礼,其实,失去这个孙女,你还是挺伤心的吧。”
老爷子霜眉一竖,哼了口气:“那个不肖子,早被我逐出樊家了。”
樊依然是个懦夫,她舍弃了自己天授之人的身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樊家也将舍弃他。
一旁的女人解释道:“前不久,我二嫂的女儿,因为心脏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