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回到地面， 楚厌就沉着声道：“明明传声就可以，怎么去禁地了。明知道那里的魔气对你有害，还无知无觉一样站在那。”

如是往常， 虞落白一定笑着打哈哈，然后想着各种方法转移楚厌的注意力。就算这些招数不得逞，她也总有办法让楚厌迅速消气。

只是今日，虞落白却是连笑也勉强，只看着楚厌道：“我有话要问你。”

楚厌只是一顿，眼眸微眯了一下。他在刹那间就判断出虞落白对于即将问出口的话有多看重，于是道：“这里不方便谈话，回去说。”

他们所处的地方正离庭院不远，平常多有魔宫的下人走动，即便是有隔音的结界之类，到底也不是适合谈这些的地方。

虞落白点了点头，随着楚厌先回寝殿。

被拉着手腕坐在熟悉的床榻边，虞落白深感两人过近的距离并不好说接下来的事，决定坐远一些。岂料她刚挪开一些，楚厌便眸光一沉桎梏住不让她再动。

“你想问什么，问就是了。走什么？”楚厌话虽然说得有点冷，在虞落白轻蹙眉的时候却也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只依旧执着的放在手腕的位置。

虞落白缓缓握紧了另一只没有被拉住的手，以平静却清晰的语调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对吗。修无情道人若是有了相恋的道侣，若想要继续修炼，唯有斩断与道侣的因果联系。仅仅是斩了青丝还不够，还需，还需”虞落白的声音有了颤抖，难以完整的说下去。

“还需杀了那人，让对方在世间真正的虚无，才算完全的斩断因果。”楚厌很从容的接话，看不出有异样的情绪。他像是如有所料一般，把虞落白空出来的那只手牵了过来，以很柔和的力道让虞落白的指尖不再陷于柔嫩的掌心，那里已有红痕印记。

“即使不修炼也没关系，我可以一直护着小白。”他牵起虞落白无力的手，轻吻微凉的手背。虔诚而坚决的道：“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任何人都不行。只要小白愿意，我就会陪着你，一生一世不够，我们还有永生永世。”

虞落白毫不怀疑他说的话真实度，因为楚厌此刻给她的感受就是，毁了世间所有一切也无妨。

明明这几天都表现的很正常，看起来又按时吃药的样子，今天却像是停药几十年一样。虞落白笑不出来，甚至想摸摸自己的小心脏。

对于楚厌这些大反派宣言，虞落白的回应是紧了紧两人相牵的手。然后很认真的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选择继续好好修炼？”

这样的话也只有她会问，还问的这么诚恳。

楚厌的反应却很淡然，这个光是放在外面就能吓死好多修士的魔尊笑了笑，对于男人来说过于惑人的眼角微挑：“小白想的话，随时可来。亦或是你真正想要我死的时候，对我说一句。我便乖乖的把这世人皆想杀的魔头彻彻底底的消灭在世间，可好。”他这样说着的时候，还让虞落白的手掌覆上他的胸膛，感受着此刻胸腔里还在鲜活跳动的心跳。

如果有一天，这手掌下的心跳真的永远停止，虞落白想，她大概也会厌倦这漫长的生命吧。没有楚厌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敢想。

想了想，虞落白道：“我并不想要永恒的寿命，你能长久的陪着我直到寿数将至就很好。”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最初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等等，我无法飞升什么的无所谓，但是你难道也？你不打算飞升成仙吗？”虞落白惊了，她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楚厌的意思。

“当然。”楚厌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不求飞升成仙，我从很久很久以前所求的，就只有你。”

这时候说情话也挽回不了虞落白恍惚的心绪，如果楚厌不打算飞升，那他就没可能毁掉整个修真界，大概。

那她的任务岂不是应该早已完成？

虞落白此刻心里有许多个问号，那她的任务究竟算不算完成，如果完成了又为什么没有提示？或者说，完成也是没有提示的？

“……”

或许是虞落白沉默的太久，让楚厌有了些不满。

男人倾身过来细细凝视着她的眼眸，问道：“小白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今日不如一起问个明白。”

虞落白此刻心里正乱，想也不想扒开眼前碍事的脸，这张容颜容光过甚，十分容易让她走神。

被推开脸的楚厌愣了愣，反应过来以后却也不恼。虞落白不理他，他也有别的办法。

愣神间听到耳边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虞落白疑惑的望向身侧，随即脸一红惊的从床上跳起。

“你脱衣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