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165)
“美人求他为自己保密,她那疯儿子也答应了,可真到了那一日……”
说书人长叹一声,“她从白天等到黑夜,与她递送书信,说要带她走的相公都没有出现。”
“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醒木又是一拍,说书人痛心疾首道:“还不是她那疯儿子——”“闭嘴。”
说书人讲得正兴起,楼上忽而传来一道声音,好似是个少年,酒楼一片嘈杂,他的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说书人抬头望去,却被屏风挡住了视线,他倒也没有多想,毕竟来此酒楼多的是达官贵人,说书人好笑地问他:“这位公子,小人这是怎么了,您就要让小人闭嘴?”
江倦犹豫道:“这个故事我不喜欢,你换一个讲。”
薛放离才与侍卫吩咐完什么,见状若有所思地望向江倦。
说书人一愣,哭笑不得道:“公子,您不喜欢,可有的是人喜欢啊。”
江倦还是很不讲理地说:“有人喜欢是有人喜欢,但我不喜欢,你快些换一个故事,若是再不换,那就……”
起初江倦只觉得这个故事耳熟,他还当是巧合——美人已为人妇却被皇帝看中,改名换姓入了宫,只是说书人越往后讲,许多细节也越是吻合,很明显已经不止是一桩巧合了。
故事里的美人,应当指的是虞美人,至于疯子,更是不言而喻。
江倦担忧地看看薛放离,男人又执起酒杯,姿态优雅地饮酒,见他望来,甚至还悠悠然地回以一笑,可江倦就是觉得王爷不高兴了。
王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提起过虞美人,江倦也不想他再被那些痛苦的回忆所裹挟,思考了一下,江倦对说书人撂下了狠话。
“你若是再不换一个故事讲,你给我出去。”
薛放离眉头一动,缓缓地望向江倦。
江倦对他对视,神色颇是无辜。
江倦让说书人出去,与王爷惹恼他,把王爷撵出去一样,单纯是让说书人出去,也没有想对说书人做什么,可是听在他人耳中,就不止如此了。
——这少年如此跋扈,他的出去,大抵是不许人家再在酒楼说书,夺了人家的生计。
说书人也是如此做想,闻言一惊,他还没说什么,楼上有人缓缓地开了口:“这位公子,先生只是说说书,讲讲故事,他又何错之有?他说书,你不爱听,你走便是,怎么还不许他说了?”
安平侯斥责道:“天子脚下,竟有人行事如此蛮横跋扈,浑然不讲理!”
在座多的是达官显贵,见安平侯站起来,他们纷纷望过去,给了一个赞叹的眼神,安平侯照单全收,神色不变,颇为沉稳地看向被屏风遮挡的雅间。
——他向来知道如何收买人心。
江倦:“……”
安平侯?
他听出来了安平侯的声音,可是安平侯又好像没有认出他。
这也太巧了吧?
江倦有点绝望,不过再怎么绝望,他瞄了一眼薛放离,还是担忧占了上风,江倦幽幽地说:“我讲不讲理,关你什么事?”
安平侯眉头一皱,“你——!”
“你可知陛下平生最恨有人仗着出身为非作歹?”安平侯道,“你既然出入这间酒楼,说明出身非富即贵,并非不识礼教之人,你学的仁义道德都吃进了狗肚子里吗?”
江倦很坦然地说:“我在乡下长大,没有上过学。”
竟会有人自己不学无术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安平侯听完,心中更是厌恶,“你——”“我也没有学过仁义道德,”江倦补充道,“我就是蛮横跋扈,你再多说一句话,你也给我出去。”
隔着几扇屏风,又在酒楼之中,杂音颇重,少年的声音听不真切,但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安平侯却又觉得有点熟悉,不过安平侯并没有深究。
这少年,没有上过学还不以为耻,想必也并非来自什么高门大户,安平侯冷笑一声,自报家门:“你好大的胆子,我乃安平侯,该出去的,想必是你才对!”
“来人——把他给本侯轰出去!”
江倦:“???”
他看不懂,也不理解,安平侯居然还想反手把他给轰出去,怎么看都是他比安平侯更高贵吧!?
江倦正要说什么,薛放离低笑好几声,终于不再置身事外,他命人把屏风挪开,也缓缓地开了口。
“侯爷当真是威风。”
薛放离懒洋洋地说:“侯爷可知道,在王府上,本王的王妃就算让本王出去,本王也得老实出去。”
“你倒是胆子大,非但不出去,竟连他也想轰出去。”
话音落下,屏风被完全挪开,薛放离撩起眼皮,冷冷地扫过来,随即满座俱惊。
竟是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