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柔弱不能自理(女尊)+番外(31)

作者:盐水祭司

但舒皖没有贴着沈玉,她十分守礼地始终保持着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可沈玉显然十分惶恐。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小步小步地挪动着身形,满心混乱,满脑空白,就这样踩上了不知哪处的青苔,脚下猛得打滑。

沈玉身形不稳往后倒去,饶是如此,他下意识反应还是赶紧避开陛下,以免伤着陛下了。

舒皖连忙去扶,可以她的身段,根本扶不住沈玉,登时天旋地转,眼睁睁随着沈玉向后摔去。

沈玉腰背在某处硌了一下,还来不及觉得疼,紧接着他的后脑就撞上一个柔软的东西,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此时此刻的陛下正坐伏在他的怀里,缓缓蹙着眉。

“先生!”舒皖唤得并不大声,沈玉的围罩将她二人困在一处,舒皖头顶覆着轻纱,纯澈婉约的面容与沈玉的贴得极近。

两人的姿势暧昧极了,更何况还是当街。

“陛下可有伤着?”沈玉哑声问。

舒皖的愣神也仅有片刻,连忙从沈玉身上下来,摇了摇头,“先生快起来。”

沈玉动了动身子,瞧见陛下的姿势,往后看了,才发现方才那一下,他险些撞上一块尖滑的青石,而陛下的手,竟一直垫在他的脑后。

他慌忙坐起,执过陛下的手检查,只见原本雪白细嫩的手背上青了一块,还蹭破了一片的皮,直翻起来卷着,上面还沾着血丝。

“嘶。”舒皖瞧见了才感觉到疼,刚低吟一声,连忙住了口,抬眼再看沈玉果然又是一脸内疚自责。

“微臣不该躲的,微臣该死!”

“朕一点也不疼的!”

两道声音交错响起,二人视线相交,皆是一愣。

舒皖生怕沈玉又多想,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起身用另一只手向沈玉递出,“先生快起来,地上多凉呀。”

她那片受伤的手背渐渐渗满了血,火辣辣地灼痛起来。

舒皖强忍着痛,又下意识替沈玉拂了拂身上的灰,道:“先生不要自责呀,是朕不好,非要靠过来。”

“陛下说得哪里话......”沈玉一直低着头,声音也低哑极了,才说了几个字尾音就完全听不见了。

舒皖听着他的声线,觉得有些奇怪,小声问:“先生你......你哭了吗?”

沈玉无声摇了摇头,可舒皖分明看见,他细密若蒲扇的眼睫上,沾着些湿。

真傻呀。舒皖心想。

她忽然一点儿也不觉着疼了,却将渗血的手背送到沈玉面前,可怜巴巴道:“先生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这话中八丨九分的娇意,哪儿能是一个天子能说出的?

沈玉沾着水珠的睫毛颤了一下,他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陛下分明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于是他犹犹豫豫又十分羞赧地,在陛下手背上轻轻吹了一下。

见人照做,笑意顿时盈满舒皖双眸,她好言好语地哄:“别难过啦!我们女人顶天立地,破点皮算什么事!倒是先生今日若是因了朕的缘故伤着,朕回去就要病了。”

“微臣...”沈玉的声音还是有些涩意,“微臣带陛下去医馆包扎。”

“不用不用!”舒皖摆摆手,余光瞥见沈玉青白相间的软衫上那一撇,勾了勾唇,正色道,“就用先生的衣服简单地包一下罢,不过皮外小伤,很快就好了。”

陛下替他受了伤,扯他片衣服又算什么。

沈玉毫不犹豫,便扯下袖子上最干净的一段来,轻轻系在陛下手上。

舒皖瞧着,心里虽膈应了一下不知会不会留疤,但对沈玉只字未提,只柔声道:“走罢,今日的正事还没做呢。”

几经辗转被舒皖买来塞给沈玉的杏子,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舒皖左右相顾一阵,叹声道:“看来先生今日与那甜杏无缘了。”

十五巷,白水街上有座学士府,便是汴京专为进京赶考者设立的别苑。

不论何时出入自由,亦无关卡,故而陈年累月未免有些破败,新一年的士子来时,须得自行打扫。

“昨儿个我刚进了城门,远远瞧见一位英气非凡的将军,跨于乌云盖雪之上飞奔而来,那马蹄有我家的碗口大!”

舒皖与沈玉刚进了学士府,就听见有人这样一句。

话音未落,又是另一人不屑道:“那是当今宁桓王,南疆人人在传的武神将军,这你都不知?”

“原来是她!”先前那人声音中登时充满敬畏,“一个将军都神武至此,真不知当今陛下该是如何的龙章凤姿。”

舒皖忍不住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五尺身段,一时有些自行惭秽。

提及当今天子,学士府骤然迎来一阵默契的沉寂,不知道的自然不敢妄论,知道的更是心知肚明当今陛下根本不得人心,实在没什么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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