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小桃给唐乐山端了水果。

他们这些下人，天天看着唐乐山愁眉苦脸，自然为他担心。

“邢小公子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小桃说。

“嗯。”唐乐山心不在焉地应了。他歪在书房里，手里的书半天不动一下。

小桃立在旁边，默了片刻，又主动说道：“听说邢小公子的姨丈发了个怪病，浑身奇痒难耐，寻了城里好多大夫，都看不好。”

“倒是恶有恶报。”

唐乐山依旧反应不大。

小桃想了想，说：“奴婢有个想法，邢小公子会不会藏起来，等着仙门打开呢？”

唐乐山应声抬头。

他自己也是这么推测的。

所谓的仙门，并不是真的仙界大门，而是人界通往修真界的通道。人界和修真界被巨大的结界隔离，平时无法互通。

但是每隔十年，结界会开放一条通道，人界的凡人如果有求仙问道的意愿，可以试着去闯一闯。

原著里，邢涟就是通过闯仙门，到了修真界。

唐乐山没说话，小桃就继续念叨：“最近城里来了许多外地人，都是在等仙门开去碰运气。邢小公子既然不愿留在咱们府上，或许是想另谋高就呢，公子还是莫要操劳，紧着自己身子吧。”

坏菜。

唐乐山想。

邢涟如果真去了，那他可就鞭长莫及了。

“仙门哪天开？”唐乐山问，“在哪里开？”

原著没有具体描述闯仙门的过程，唐乐山完全不知道。

“公子？”小桃讶然，大惊道，“莫非您也想去试试？您之前不是说不打算修行吗？”

“呃……”唐乐山又没有原主的记忆，稍一反应，就发现了疑点。

原主都弱到那种程度了，为何不去修仙呢？说不准还能拼条生路。

“你们想不想去？”唐乐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而问道，“求仙问道，能长生不老啊。”

“您别逗我们了，”小桃给唐乐山斟茶，“仙路那么好走，所有人都去啦！您忘了吗？奴婢的爹娘就是去求仙后扔下奴婢的，他们一去便没了音讯，至今生死未卜。但凡有点正经营生，谁会去奔那凶险的前程？一入修真界，咱这儿的户籍就销啦，这世上再没这个人，不管仙路什么样，都回不来了。”

这点原著写了，唐乐山知道。如果选择去修真界，就会默认为放弃人界的所有，包括身份、地位、财富、亲人……人界的一切与自己再无瓜葛。

所以选择闯仙门的，少有权贵阶级和社会关系稳定的人，毕竟放弃安定的生活，并不那么容易。

唐乐山点点头：“听起来很残酷嘛。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公子！”小桃被吓到了，“您真要去做修士？”

“不去。”唐乐山喝了口茶水，“我过得好好的去遭那个罪干嘛？就是好奇去看看，仙门打开是个什么盛况。”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有钱有闲，提前实现了咸鱼梦想，可一点没有修仙再就业的意愿。

主要是为了找邢涟。

他最后再努力一次，如果还找不到，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

正如小桃所说，近日城里确实来了不少外地人，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住满了，城郊能容人的地儿也都满满当当，连乞丐都比往日多。

下人们听说唐乐山要去凑热闹，都担心得要命，并催着老管家劝阻。

老管家不用别人说，也晨昏定省地“问候”唐乐山：“公子，仙门附近乱得很，您别去了吧。”

“还能怎么乱啊？”唐乐山哭笑不得。

他又不是没见过乱，当年的救援现场哪个都不是秩序井然啊。

但老管家还是担心：“每次闯仙门都有人枉死，公子，太危险了。”

“我又不进去，”唐乐山道，“放心，咱们多带点人。”

*

又过了几天，到了仙门开启的日子。

因为是每十年才出现的盛景，有不少人跟唐乐山一样，是去围观的。

但是围观的人，远没有参加的人多。

城郊的林子里，有个界碑似的石头立着，这东西只有仙门要开前显现。人界并不是只有一处仙门，每次仙门开的位置也不一定，只是有界碑做信号，每次哪里出现界碑，哪里就是闯仙门的地点。

唐乐山带着家丁到时，界碑附近已经围满了人，唐乐山根本看不到界碑。放眼望去，人山人海，也完全没有邢涟的身影。

幸亏没带小桃和老管家来。

唐乐山想。

人群中，生活不济的穷人居多，但也不乏穿着光鲜，一看就很有钱的。唐乐山一边找邢涟，一边听着这些人聊天：

“只要赵某能通过仙门，那几条命案就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