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以身侍魔(77)
一切还未发生。
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没事。”
昨夜泡了半宿的凉水,饶是修为强悍,即便伤寒快好的辰巳仙尊还是不免又病了,只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但加上身上常年畏寒的沉疴痼疾,辰巳仙尊他饶是再不情愿也还是被苏夜安排在马车里,安安稳稳煨着汤婆子裹着斗篷。
看起来既憋屈又狼狈,再加上昨夜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白若一一路上都对苏夜没什么好脸色。
直到快到了涿光山山脚下,白若一在苏夜的照顾下已然好的差不多了,于是说自己还有事情先回去,喝令苏夜自己回去,三日后再搬来云栖竹径。
白若一没有乘坐林寒涧的小舟,而是祭出白莲直接飞御而去。好家伙,要不是他一只胳膊无力垂下,另一只手捂住自己肩头,苏夜就真信了他已经伤势痊愈了的鬼话。
苏夜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白若一的喜怒无常,于是也没介意,便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躺在船夫的小舟上小憩着。
船夫大爷是个话唠子,没人跟他说话,他就哼哼唧唧唱着苏夜懒得听的曲子。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将奈公何?”
反反复复这大爷不知唱了多少遍,唱得苏夜心烦便开口道:“船家,你这唱词哪儿学的啊?”
船夫爽朗一笑道:“怎么样?小公子,这曲子不错吧?”
“不错个鬼!你一个船家常年脚不沾地的,唱这种歌不太好吧?”
船夫疑惑:“这话怎么说?”
“叫你不要过河啊不要过河,你非要过河,你河没过成淹死了,我能拿你怎么办呢?船家你唱这个也不嫌晦气,就不怕行舟路上翻了船啊。”
“晦气算个球,我这也就唱唱罢了,有些人可就真的在干这种傻事,还说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小公子,你说是不是傻的可笑?”
苏夜虽说算半个文盲,但这简单的意思还是听得出来,心想这世上还真有人明明知道不该去做的事情还去做吗?那可真算是傻的可笑。
于是一边沉思一边低声附和一句:“是挺傻的。”
回到涿光山的第三日,苏夜按照他师尊的吩咐收拾了日常用具搬去了云栖竹径。
他在门扉前叩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回应,好在院内并未设下禁制,他便推扉而入。
之前来过几次,诺大的院子里有三处寝殿,主殿叫栖云殿是白若一的寝居,东侧和西侧空出来的偏殿没人居住,苏夜便轻车熟路地把一应物品搬进了倦云殿,那个每天太阳最初升起的方位。
这云栖竹径如今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往后的岁月他都将常驻此处。
他原以为白若一在休息,便没有打扰。直到晚饭时间,他端着几样精致的点心敲响了栖云殿的门,谁料这门一敲就自己开了条缝,原是并未锁。
苏夜走进去,将托盘上的点心一一放在桌上,便瞧见了压在茶盘下的纸条:闭关几日,自便既可。
这纸条留地跟白若一一个性子,话少,言简意骇,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多少有些无趣,不过也是,他师尊可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修仙者了,按照凡人的年纪都能当他祖宗了,什么没见识过,正常正常。
他当日留宿在倦云殿,晚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学思院中了,也没有大表哥和他日常睡前互怼,不禁感到有些寂寞。
他才搬来一日就觉得孤寂的要命,那白若一几百年来都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他真是个无欲无求的神仙吗?身边何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除了潭水里那几尾鱼整个云栖竹径连个活物都没有。
夜色愈发浓沉,月色愈发明亮,始终没睡着的苏夜准备半夜摸进栖云殿看看白若一回来了没。
既然师尊说了自便,那意思就是做什么都行吧?
白若一的房间跟他本尊一样冷淡,白若一话不多,他屋子里的东西也少;白若一不喜热闹偏爱素色,他屋子里也就除了必备的几样家具其他什么也没有。唯一可以说还算有几分情调的就只有床上悬挂垂下的纱幔了,有风吹进它便悠悠飘荡几下。
这寝居苏夜之前是来过的,就连那张床他也是睡过一宿的,只可惜代价有些惨重,整整关了三日禁闭!
他只想离那张床远些!
于是在转悠到修竹云屏后发现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架,藏书不计其数,苏夜看到书就头疼,自然不会闲来无事去看书,满脑子都是离这酸腐之气远点,再远点。
看来栖云殿中真没什么苏夜感兴趣的东西,他觉得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但今夜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睡不着,要不然也不会逛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