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以身侍魔(411)
苏夜快要崩溃了,他喉咙干涩。
“你这样下去……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回答他的是白若一的吻,舌尖侵入口腔,将适才那蜜酿的甜味发酵,苏夜是僵硬的,脑子是嗡嗡然的,白若一就学着他以前的模样搅拌他的口舌,沉溺又痴迷。
冰天雪地,一片狼藉废墟的后院中。
白若一及踝的墨发铺散在苏夜身上,绕过他的腕,他的臂,他的腰侧,又散在他的胸膛上,将他们捆绑在一起,难分彼此……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若一。
凤目微敛,簌簌长睫下是水涟涟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层薄雾,黑的迷离,灰的剔透,眼尾眉梢都被染红了,玉色的面颊也爬上红晕,耳尖更是烫地要命。
啪地一声,苏夜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弦断了,像是被关在暗黑洞穴里的猛兽,饥渴了千百年,忽然闻到了血腥味,狂躁地奔腾过去,却发现祭品将自己剥了个干净,躺上他的食盆,任君享用。
殷红的血丝沁入苏夜的瞳孔中,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圣洁如神祇的人,竟会主动……
“……白若一!你……你要做什么?”
苏夜眼底是迷离的,他看不太清眼前的人,只知道愈发燥热,就像是火炉上烧开的热水,沸腾着冒着泡,沿着壶壁流淌下来,一半被蒸干,一半滴入炉中的火焰,发出滋喇声。
炽热在盛放,爱和死亡一样强大。
(以下省略三千字)
第179章 【神魔井】蝼蚁窥苍生
掀翻的春池,带出一浪浪水波,拍打在岸边干涸的土壤上,终于滋润个透,细嫩在生长,种子已萌芽,迅速胀成参天。
屋檐漏了半截,有霜雪飘荡进来。
平息下来的青年紧紧搂着怀中的人,他的胳膊将白若一的腰揽地死紧,胸膛贴着背脊,下巴埋在白若一颈窝中,贪恋地汲取令他安心的气息。
他们从颓垣后院一路做到破败的屋内,不知羞耻,不知过去多久。
白若一几乎晕厥过去,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迷迷糊糊掀开眼帘,眼底还洇着水汽,眼角眉梢的薄红还未完全褪去。
青年灼热的呼吸萦绕在他的颈侧,滚烫的唇瓣还在流连忘返,像是猛兽利齿抵在他的脖颈动脉上,白若一怀疑自己若是动弹一下,身后的猛兽就会将尖牙彻底扎入皮肤,吮吸鲜血。
于是他只颤了几下眼睫,沉默着没有动。
苏夜浑身暖了起来,呼吸都变得均匀很多,心跳平稳,不像是刚刚那般癫狂。
白若一猜的没错,五阴炽盛盛放的不仅仅只有仇怨,还有爱·欲,他最在乎的事情所散发的情绪会越来越炽热。
苏夜爱他,所以爱·欲能压住恨意,爱和死亡一样强大。
交·合时,甚至能吸收少许躁郁的毒素,他当时那般主动,一半是这个原因,另一半……大约他也是愿意的吧?
他会守他到永远……
永远只比他的生命多一天……
或许是感觉到白若一醒了,苏夜眯开惺忪的睡眼,脸颊埋在他的颈窝轻蹭着,嗓音旖旎,“……我……没太控制好,还疼吗?”
白若一自然不会回应这种话。
细碎的喃喃声从苏夜喉间溢出,像是半醉半醒,也不在乎谁在听,他只管说,像在诉梦。
“我没有踩死蚂蚁……”
“什么?”白若一轻声问他。
“……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想过杀他们……蚂蚁……洪水……都会死……”
苏夜睫毛下的瞳孔是空洞的,像是谁都没在看,喉咙里溢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陷入自己织的罗网,一边吐丝一边将自己包括住,还要手脚僵硬着去挣扎缠缚。
梦,很神奇。
它会带你回到你最不想面对的过往,却见不到自己最想再见一面的人。
你渴求它降悯,但它没有心。
四墙高耸,前院瑞脑金兽,后院枯枝腐砌。
前院是个金窟,供那达官显贵消遣,他们趾高气昂地在卑贱的人身上发泄着不愉,因为,他们前一刻还被更为高贵的修士或者是名门矜贵凌·辱过。
是人,都要找一个自己的发泄口。
小时候,苏夜也想过发泄,可没有比他更卑贱的人了,承受完谩骂和欺凌,他只能瞪着春楼后院里那株歪脖子树,麻赖赖的树皮上攀爬着列队成阵的蝼蚁。
有指挥的,有领队的,还有负责搬运的……
蝼蚁之间也有阶层,有生来卑贱的,也有天生就该坐享其成的。
可在苏夜眼里,那些蝼蚁没有区别,天生高贵还是低贱,都只是蝼蚁。
于是,孩童时期的苏夜做的第一件恶事,就是将一盆污水泼向那棵树,无数的蝼蚁被冲散下来,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