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以身侍魔(15)
感受不到自己的肢体,他只能想象着手臂的模样和姿态,俯身揽住他。感触到一片刺骨冰寒。
他觉得自己喉间哽咽,一口气喘不上来,憋的难受。
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被憋死了的时候,突然粗喘了一口浊气。
他醒了……
原来是个梦……
苏夜浑身冷汗,俯首看向怀中的人,身体冰寒,但是气息均匀,面色祥和。看来是睡着了,没有浑身是血,没有受伤,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
手臂枕在白若一身下,此时已经发麻地没有一点知觉了,可是害怕吵醒怀里的人,他忍住没动。
这几天在胡思乱想什么?竟然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谁又能伤的了白若一呢?他可是宛如神祇般强大的存在啊!这么想着,苏夜放松了不少。
就算白若一遇到劲敌,自己这毫无修为的凡躯又如何帮的上师尊呢?这么一想,苏夜觉得心乱如麻。
努力修炼吗?
师尊已经活了几百岁了,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还差着好几百年啊……
如此胡思乱想着,苏夜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这次没有梦魇……
正好酣睡。
次日一早,白若一睫毛颤动,悠悠醒来。
他昨夜心情松快,多饮了几杯,但终究有些醉了,靠着强悍的修为才撑到回云栖竹径,没做什么尴尬的举动。竟不想,他回去之后的事情忘地一干二净。
白若一醉意还未散尽,有些头疼,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眸,正欲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并未躺在床上。
是谁?
白若一一惊,发现一只手环着自己肩膀,自己半边身子都已经躺在一个人怀里,霎时间如遭雷击,他想不起自己回到栖云殿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抬头看了一眼下巴抵在自己头顶的人,果然是……
这张熟悉的脸,这样相处的姿态,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纷沓而至……
是伤害、是欺辱、是折磨、是他……心甘情愿。
白若一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活在两百年前的昆仑神殿,一会儿又清醒自己已然摆脱那些岁月,如今是个全新的开始,谁都不知道苏夜是谁,自己能护好他。
苏夜是个全新的开始,是个良善之人,那双手还未握起屠戮的利刃,那双眼还没沾上冤孽与鲜血。
渐渐记忆清晰,白若一想起来昨夜自己喝醉了之后频频噩梦,是苏夜将他放在床榻上,然后替自己掖被角。再后来,他便一夜陪着,漫漫长夜里安抚着被梦魇住的自己,在耳畔喃喃低语。
比起前世而言,这少年是如此地温柔。
掺杂着零星破碎的回忆,白若一顿觉耳尖微烫。
此时该如何将苏夜叫醒才不会尴尬?
辰巳仙尊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动不动,假装酣睡未醒。
这一装,便从朝霞初升挨到日上三竿。
白若一闭眼假寐,感受到身后的人轻颤了一下,想必是醒了,自己也不打算动弹。
苏夜睁开惺忪睡眼,整个人都怔住了,自己昨夜竟是搂着师尊睡了一夜吗?脑中嗡嗡,倏然想起昨日拜师大典上摇光仙君说的尊师重教,苏夜忙不迭地在心中反复叨念了好几遍。
这个样子哪里是尊师重教?这……明明是欢好过后恩客搂着伶倌的模样,苏夜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出一身冷汗,欺师灭祖的孽徒!
他该是早起立于殿外,唤一声:“师尊起床了吗?弟子为你打来了洗漱用水,您是习惯用竹香口味的漱口水还是果香口味的漱口水呢?洗漱完毕您是先去用早膳呢还是先去打坐呢?”
可现在……
苏夜倍感窘迫。
绝对不能让师尊知道自己搂着他睡了一夜!
苏夜小心翼翼地抽开被压了一夜已经发麻地毫无知觉的手臂,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若一面上的动静。
还好还好,睡得挺沉,应该是宿醉未醒吧。
苏夜好不容易脱身,他轻柔缓慢地托着白若一,将他安放在床榻上,他没看见白若一眉头微蹙了一下。
心下大喜,没醒就好!
他这个徒弟做的,跟做贼似的……
收拾完案发现场,苏夜慌张地出了门,几乎是同手同脚,阖上殿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殿内,白若一猛地睁开眼睛。
他装的……也很辛苦。
门外没了动静,白若一又等了许久,才好整以暇地起身,昨夜衣袍皱地不成样子,他换了件……依旧是白袍。
苏夜以为自己表现地很自然,不会有什么破绽。
白若一打开殿门的时候便看到苏夜恭恭敬敬立在门口,手上托盘中盛着洗漱用水,他讪笑道:“师尊起床了?弟子为你打来了洗漱用水,您是习惯用竹香口味的漱口水还是果香口味的漱口水呢?洗漱完毕您是先去用早膳呢还是先去打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