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有喜了(16)
“哎呀”,陈琼指了指门:“就是白允南,他在街上一路尾随我,后面我发现他跟着,就直接回来了,可他一直跟到酒楼门口,我叫了两个伙计才拦住他不准进来的”。
一听是白允南,陈暮雪有些头疼,垂眸道:“不用管他,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
“不管他可不行”,陈琼摆手:“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在大门口闹呢,站着也不走,横在路中间,惹得好多人看热闹”。
听罢,陈暮雪站起身往对面房屋走,推开临街的窗户,正好能看到百悦酒楼门口。
底下聚了七八人,被他们围着的一身灰袍的男子,正是白允南。
“欸,你发生什么事儿了,要站人家酒楼门口,故意挡着他们做生意?”
“是不是这酒楼坑你钱了我上回来也觉得好贵”。
有人认出是白允南,一脸八卦道:“这不是白大夫吗,你渴不渴,我去给你端碗梨水喝”。
众人看戏不怕台高,七嘴八舌缠着白允南说话。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楼里客人越来越多,伙计们也不能在自家酒楼门口把人暴打一顿,影响不好,还说是店大欺客,只能严防死守不让他冲进来。
白允南似是心有所感,抬头望向二楼刚被打开的窗户。
陈暮雪和他对视一眼,看到他嘴角突然勾起的笑,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陈暮雪太了解白允南的脾性,极其自我,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掩好窗户,转身往桌边走,坐下道:“把他请上来,再送壶热茶进去”。
陈琼觉得不妥,摇头道:“公子,您才被夫人放出家门,要是让她再晓得你和白大夫见面,只怕会更生气”。
陈暮雪手指敲了敲桌面,看向陈琼:“我什么时候说要见他了?”
陈琼一愣:“那公子是什么意思?”
“蠢笨,先把他安抚下来,别在门口闹酒楼生意”,陈暮雪道:“你去把他引到隔壁房间,其余的别管”。
“是!”陈琼一听二人不用见面,顿时松了一口气,把手中零嘴儿放到桌上,轻快地出门下楼去找白允南这个大麻烦。
大约一刻钟后,隔壁屋子有了动静,小二请白允南坐下,给他上了茶水。
小二关门出去,还落了锁。
陈暮雪听到锁声,待小二的脚步声远去,坐到墙边,微微提声道:“白允南,好久不见”。
听到陈暮雪说话,白允南目光一柔,判断出声音是从哪边传来的,也挪动椅子坐到墙边:“暮雪”。
这一声暮雪,听得陈暮雪心里发酸。
顿了顿,他又道:“虽然半月前我们才见过,但我也觉得好像许久未见了,想念得紧”。
年少相识,白允南医术成名,陈暮雪风姿文采样样卓绝,二人整日相对,谈天论地,没有产生别的情愫谁也不信。
易微固执地认为白允南是个道貌岸然的人,不同意陈暮雪嫁给他。
白允南总觉得自己再努力努力,一定会证明给易微看,他配得上陈暮雪。
枯岭到底偏僻,寻常也就是给村民看个头疼脑热,他开过两家医馆分号,都因分身乏术,徒弟医术良莠不齐,最终关门。可一年又一年拖着耗着,带给陈暮雪的无尽疲惫与淡然。
后来,乌山上发生的事,让二人彻底一刀两断。
白允南侧头盯着墙壁,仿佛透过这堵墙能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他温声道:“你的腿如何了?”
“都好,”陈暮雪眼里平静冷淡:“白允南,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永远不会回头,你来找我亦是多余无益”。
听到如此决绝的话,白允南有一丝害怕,他站起来双手摸着墙壁:“以前是我娘不愿意离开枯岭,现在她走了,我愿意不顾一切带你走,暮雪,我们去幽州,好不好?去那里重新开始”。
幽州是魏国皇都,富丽繁华,那里有无限的机遇和可能。
陈暮雪冷声道:“迟了,白允南,你别浪费时间,走吧”。
白允南徒手拍打墙壁,不愿意相信陈暮雪变得如此冷酷,从前他们只是因为有易微阻挡,如今他愿意带陈暮雪走,去新的地方开始,陈暮雪应当还和以前一样,十分乐意才对。
陈暮雪的言行都和白允南设想的天差地别。
他变得狂躁不堪:“不会的,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是不是易微要挟你?!”
陈暮雪听他在墙上一阵乱拍发泄,不紧不慢地解开陈琼留下的零嘴儿,有绿豆糕、山楂丸和糖酥。
他捡了一粒山楂丸吃进嘴里,糖渍的甘甜与山楂的酸涩巧妙结合,口感颇正。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闹累了,隔壁终于安静下来。
陈暮雪站起身,刚欲出去,走廊里又传来急躁的脚步,以及陈琼的愤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