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有喜了(12)
陈暮雪面庞细白,挺直的鼻梁尖上有一点褐色的痣,睫毛十分浓密,双眼闭着就像两把小刷子似的合在一起。
越美的东西,越想占为己有。白允南目光逐渐染上贪婪之色。
陈琼听不惯白允南的话,知道他是在指责自己照顾陈暮雪不够妥帖。
但他没有任何立场说这些,作为医者,开好药才是本分。
陈琼刚想说话,仆人在门外道:“水烧好了”。
他道:“进来吧,把水放桌上”。
两个仆人应声后推门而入,把两盆水搁到桌上,快速掩门退了出去。
白允南的思绪被仆人打断,从药箱里拿出纸笔,重新配药方递给陈琼:“文火慢煎,浓熬成一碗”。
看病要紧,陈琼接过方子,转身走至门口,招手唤来不远处当值的仆人。
“赶快去抓药,文火慢煎成一碗药,熬好即刻送来”,他把药方递给仆人,转身回到屋内。
白允南开始重新给陈暮雪清洗伤处,把白布浸泡在温水中,拧干后擦掉黄芩易之前抹上去的药,连带着坏掉的皮也被撕扯下来。
陈暮雪疼得直哆嗦,可右腿被白允南牢牢握在手心挣扎不得。
白允南见清得差不多了,把白布扔到盆中,两盆水被染的鲜红混浊。
他又拿出铜臼杵,现有能用的草药只有一口钟、青风藤和鸡血藤,全部放入铜臼杵中,开始捣药。
捣好的草药汁加入药粉,搅拌后敷在陈暮雪的伤处,再用白布仔细缠紧。
陈琼站在一旁想帮忙,可白允南一套紧凑有序的处理下来,他根本插不上手。
伤口处理完毕,白允南就着盆中污水洗手,用袖子擦干额上的薄汗。
他直了直腰,缓口气,见陈暮雪依旧昏迷不醒,走到桌边拿起黑色斗笠:“我去看看药”。
陈琼立即道:“夜深了,白大夫早些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的情况不太好,我得守一会儿”,白允南摇摇头,不给陈琼回话的机会,大步流星往外走。
待白允南离开,陈琼坐回凳子上,看着自家公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公子,这可怎么办,要是你醒来见了他可别生气”。
“那你就该一早把他赶出去”。
床上飘来陈暮雪微弱的声音。
陈琼看向床上突然睁开眼的陈暮雪,一脸惊讶:“公子,你醒了!”
早在白允南洗伤口时他就疼醒了。之前黄芩易让陈琼洗,洗得不痛不痒,白允南可是下了狠手。
陈琼望着陈暮雪,委屈地解释:“是他自己来的”。
陈暮雪不想多言,侧头面墙低声道:“早些让他走”。
“是”。
这次是运气好,易微不在府中。要是让她撞见,谁也别想好过。
*
风荷乡北街院子里。
本是睡觉的时候,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女人穿着一件单衫坐在床上,背对着床尾打赤膊的男人。
“阿微,我杨家三代单传,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我?”
男人的声音充满无奈。
女人捡起床上的外衣,边穿边站起来往外走:“裴之,当初我们在一起时我就说过,我不能再要孩子,你也是答应的,如今却反悔”,她走到门口,脚步微顿,回头看着床上一脸失落的男人,轻声道:“我们彼此该冷静一下,想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说罢,她推门而出,直接行至院门外。
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等候,女人弯腰上了车,马不停蹄地驶入夜色深处。
最终马车停在了陈家门口。
易微裹紧披风,等马夫把门敲开,她才快步下车,直接走入院中。
她边走边问守门仆人:“公子下午去了酒楼没有?”
守门仆人没料到易微这么晚了还会回来,下意识摇头道:“没有”。
说罢,他连忙又道:“公子下午一直在府中,回来时伤了腿,已经请大夫瞧过了”。
易微眉头一皱,侧头看向守门仆人,改朝陈暮雪的屋子走:“他的腿怎么了?”
“公子说不小心摔了,方才又有些发热,不过夫人不用担心,陈琼和大夫都随时候着”。
听罢,易微眉间微宽,已然行至陈暮雪的屋门外。
房门紧闭着。
她刚要进去,身后传来脚步声。
守门仆人回头问道:“陈琼,公子如何了?”
陈琼站在二人身后,看到易微的背影,顿觉糟糕,方才白允南故意把自己支出去,现在屋内只剩他和公子。
他有些哆嗦道:“夫…夫人”。
易微转过身,打量陈琼手里端着的东西,两碗银耳汤。
陈琼被易微探寻的目光盯的心乱如麻,头低了又低:“夫人,公子已经喝了药,没有大碍,大夫让我煮点银耳汤给公子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