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44)
两人一起喝了一顿酒,聊得也颇为投缘。
那之后,二人说了再见,便再也没见过,谁曾想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知道他就是害得恒国大败,自己不远千里来和亲的罪魁祸首,江棠舟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不过江棠舟却没表现太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实在是没想过,你我二人竟还会有再见之日。”
“你如何与太子在一起?”凌应翀问出这番话时,脑子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神色几变,最后却是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失落的问道,“莫非你就是太子才迎娶的……”
殷问峥以为江棠舟不会答。
却不想江棠舟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言:“嗯,我便是太子妃。”
殷问峥拍打玉笛的动作停了一瞬,旋即望向江棠舟,笑得双眼眯成了月牙形状,他也终于插了句话问道:“四皇弟这是来……”
凌应翀脸色微厉,皱起来的眉头闪过一抹不爽利道:“抓那混账东西!”
他话音落下,花街便有了动静。
被队伍围满了的鸣凤楼里,衣冠不整的凌与锦被拽了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往上提着自己的裤子,怎一个丢脸了得。
凌应翀冷哼一声,双手抱拳道:“失陪了!”说罢转身欲下,却最后想到了什么,回眸道:“棠舟,待我得了空闲,便来递帖子,到时候还望一叙。”
江棠舟便微微颔首:“自然。”
凌应翀以同样的方式又落到那鸣凤楼外,本来还在吱哇乱叫的凌与锦见了他四哥立马住了嘴,脸色从青到白,甚至还抖了两三下,像是怕极了自己的这个嫡亲哥哥。
凌应翀也没打算在外面教训凌与锦落他面子,只低声说了句什么,直接提溜着凌与锦甩上了马背,上马驰骋而去。
这热闹看没了,人群也散开了,四周缓慢的恢复安静。
听雨也终于收回了视线,道:“看那五皇子平素在宫中耀武扬威,跟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似的,结果到了这位不败将军面前,却成了只只会缩着的鹌鹑,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会有害怕的人,总会有禁忌的事,也总会有逆鳞。”
“你跟我这么多年,就这句话说得最有水准。”江棠舟压着声音笑了两下,一副调侃的模样,“不过我与那凌应翀短暂的接触中,却也觉得他是个知礼守节,温文尔雅的文人,哪能想到,竟是举着长刀与人厮杀的将军。”
“将军又如何?”茶盏被殷问峥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他轻哼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来,“不过是被人簇拥着有了个名头,若没有他手下的那些能人将士,单凭他一人,可能杀出这么个名号来?”
“虽说他这个名号依托着手底下的那些将士,”江棠舟思索道,“但谁能说驭人之术,又不是自身能力的一种呢?”
不晓得哪里的醋坛子被打翻了,殷问峥说话也变得酸溜溜的:“这么看来,你很认同他的能力咯?”
“至少就目前来看,很是认同。”江棠舟只当与他在讨论对一个人欣赏不欣赏的问题,哪里想到殷问峥的脑子里会转那么多个圈,且这圈是殷问峥自己都还没想透的。
“哦。”殷问峥哼哼了一声,“不过是带兵打仗而已,我只是没那机会,不然,我能比他做得更加出色。”
江棠舟笑了一声:“虽说我觉得他这人能力很强,但怎么想,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倒是希望他的能力不要那么强了。”
殷问峥偏跟江棠舟唱起了反调:“哪就这一点来说,我得感谢他。”
“你这人……”江棠舟脸上又露出那种无奈之色,“如何今日我说什么,你总能往我相反的方向去?”
殷问峥摩拳擦掌,磨牙嚯嚯道:“你二人看上去这么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他一副一定要把这事情原委问个究竟的态度,倒是让江棠舟更为奇怪——心下也泛起一种莫名的滋味来。
江棠舟斟酌半晌,也不知该不该把事情告诉对方,最终却是反问了一句:“这应当算是我的私事,我的私事你如何要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问清楚?”殷问峥下意识的反问道。
江棠舟:“……”
殷问峥没听到江棠舟说话,便直杵杵的盯着对方,如狼似虎要把他吞了一般,紧接着他便看到,本来还算平静的江棠舟,耳廓突然红了。
他眨了眨眼,眼神里泄露出一丝得逞之色,特别真诚的说到:“你耳朵红了,莫不是害羞了?”
紧接着殷问峥就看到江棠舟耳朵上的红像是一瞬间被打翻了似的,染到了他身上的其他部位,脖子、脸,全都红透了,连那颗血痣都透着更深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