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25)
“我没跟您开玩笑!”听雨生生被他给气笑了。
“睡吧。”江棠舟摸摸她的头,宽慰道。
待到听雨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来,江棠舟睁着眼,望着眼前一团模糊的黑暗,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良久后,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这才闭上眼。
第二日睁开眼,一切已经恢复正常。
外面烈日正艳,偶尔可以听见有人路过时说话的声响,声声绕着入了耳。
江棠舟还听到听雨那家伙咋咋呼呼的声音。他掀开被子起了身,推开门,外面此刻倒是空无一人的。
缓了会儿,他才听到隔壁屋子里有些动静——那是谢翼暂住的地方。便循着声响过去了,一到了门口,果然听雨的声音传出来。
“你这伤势太严重,不好好养着,莫说是拿剑了,以后恐怕站也站不起来!”听雨道,“这药是他们太子府的人给我的,说是很有效用,你拿去吧。”
“多谢听雨姑娘。”
“不客气。”听雨的声音清脆悦耳,“哎哎哎——哪有你这样上药的?看你笨手笨脚的……算了算了,你把手挪开,我来。”
“你大老爷们一个,我这个小姑娘都还没说话,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
江棠舟难免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丫头还真是到哪里都咋呼得紧。
“听什么墙角呢?”
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江棠舟一个激灵,脚下一滑,就要往外倒去。
下一秒,一结实有力的小臂牢牢地捞住了他,几乎把他全身的力量都挂在其中。
江棠舟立马撑着对方的胳膊站起来:“太子。”
殷问峥有些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里嘟囔一句怎么也不多停一会儿。
屋子里的听雨也听到了动静,红着脸走出来,喊了声太子和爷。
江棠舟清了清嗓子,莫名别扭:“太子有事?”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殷问峥愣是要先开一下江棠舟的玩笑,才直入主题,“过几日便是每年一期的夏猎了,大概三日左右,我是特地过来问你要不要同我一同去的。”
“我可以不去么?”
“你若是不喜欢,便不去。”殷问峥虽然希望江棠舟与自己一同,但也并不打算勉强对方。
“那我就不……”
江棠舟话没说完,就感觉到听雨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还轻轻用胳膊推了他一下。
江棠舟有些头疼:“那地方定然不是那么好相与……”
“爷!”听雨小声的喊他,还跺了跺脚。
“……”江棠舟长这么大,身边就这么一个听雨是舍不下的,还真是没忍住心软了,“何时出发?”
殷问峥看向听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爷您听我说,”听雨帮江棠舟沏茶,送到他的手里,一副讨好的模样,“我早就听说,他们恒国的夏猎是一年里最大的一场盛事,还会有一场比赛,若在比赛中拔得头筹,能拿一个好大的奖呢!去年那大奖,听说是从东海深处捞起来的夜明珠,黄金万两也买不到。”
“你这个小财迷。”江棠舟叹息一声,道,“你去了也没办法,你又不会使箭更不会骑马,难不成还想去比赛?”
“我不会,去看一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嘛!”听雨吐了吐舌头,道,“爷您放心,这几日我一定好好听话,绝不给您添半点麻烦。”
“只这几日听话吗?”江棠舟故作轻哼一声,“平日里还是我太纵容你了。”
出发去夏猎那一日,却下了一场暴雨。
好几日接连的晴空万里,都被这一场暴雨给毁了个彻底,本来几人打算骑马去,却只能换成了马车。
听雨扶着江棠舟上了马车,自个儿坐在帘外。逼仄的空间里,只江棠舟与殷问峥两人,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
江棠舟的心里其实很不自在,却还是端然坐在那里,浑似不在意一般。
殷问峥更是沏茶饮茶,自得其乐。
约莫走到了一半的样子,殷问峥才开口询他:“你那小婢女就没闹着让你去帮他拿那个大奖?”
江棠舟“嗯?”了一声。
“今年的奖是一支前朝流玉簪,”殷问峥饮了口茶,道,“听说在贵女小姐的圈子里很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江棠舟“哦”了声:“听雨对女儿家的物什并不感兴趣。”
殷问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简却很是喜欢,昨儿个再三询问我能不能帮她取到那物,我还想着,兴许我们二人可以比试一场。”
江棠舟垂下眼,捏着茶盏左右转了好几圈,道:“太子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瞎子,身体孱弱,哪里敢去骑马与太子相比。”
殷问峥眯着眼直笑,根本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