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18)

作者:九鲸是为

江棠舟垂下眼,收敛神色,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算不上生气。”

因着江棠舟的这副反应,殷问峥反而是有些心虚,忙转移话题道:“你既然差人去请我,想来,那个问题,已是有答案了。”

“本来已有答案,现下却有些犹豫。”江棠舟淡淡道。

“别啊——”殷问峥不自在的轻咳两声,道,“同你开个小小玩笑嘛……再说了,我不逼你一把,你怎么会想通其中关节?”

“那你可有想过,若是这谣言散出,我也不松口,你又待如何?”

殷问峥更为心虚的撇过头:“我今日一大早便去面见父皇,已求了他将你成亲之人换做我了。”

江棠舟:“……”

“反正,我只是个闲人。”殷问峥道,“占了个太子的名号罢了,随时随地这个名号都会丢掉,与你成亲,对他来说亦是有好处的……至少,在几个皇子里面,最适合与你成亲的人,在他看来,也是我。”

江棠舟半晌不言,过了良久后,才道:“所以你早知你我成亲已是定局,为何还要来寻我,与我做这假模假样的交易?”

殷问峥只看着他。

从他的眉眼扫到他纤长的十指,最后没入他那被袖子遮掩的瘦弱手臂。

片刻之后,轻笑一声,掩下心中情绪,道:“所以,祯王,你嫁么?”

江棠舟一口饮干盏中茶,淡然道:“嫁。”

第10章 新婚第一夜

一大早地,江棠舟就被拽了起来。

自他来到这恒国,房间里的人还是第一次这般多,乌压压的蜂拥而至,说话小声极了,合起来也能成了敲出声响的铜锣,吵得人耳瓤子疼。

他先是被人如木偶般折腾着换上了一身红袍,然后又开始整理发冠。

恒国这边,男子与男子本就可以成婚,所以与女子成婚的形制是不太一样的。男子皆着大红长袍,没什么所谓凤冠霞帔一类的玩意儿,更无花轿。双方各自在自己的地盘换了衣裳做了修饰,便骑马共去未来即将生活之地。

江棠舟在恒国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算是“嫁”给殷问峥。

本来是他自个儿骑马过去的,但一切都收拾妥帖了,才有宫女进来报:“祯王,太子爷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

江棠舟微微一愣:“他等着我作甚么?”

这话,到了殷问峥面前,江棠舟又问了一次。

殷问峥仍拿着自个儿的那玉笛,甩开半遮住江棠舟的下半张脸,道:“正好来宫里跟父皇商量点事儿,顺路过来等着你一起回。”

这话拿出去,哄骗一下小孩儿可能还行,但哄骗江棠舟,着实是有些吃力了。

但江棠舟也没说什么。

并驾齐驱,两人领着送亲接亲的队伍,缓慢的往皇宫外走去。临到了那一堵红墙,江棠舟莫名心潮澎湃——他这一辈子都在想着怎么逃离这个地方,没想到来了恒国,反倒是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至少在恒国的期间,他可以极少进宫了。

虽说是太子大婚,但因为太子的地位尴尬,来捧场的人,实属少之又少,就是那凌俞帝,也只捎了个书法来,聊表心意。

到了门口,特地来送书法的卢沿风便站在那里,着一袭宦官官袍,一双眼动也不动的盯着江棠舟,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往左侧看,便是太子府。

这太子府略过繁华热闹的主街区,藏匿于城东的一处偏僻小巷之后,往后便是群山。与那些坐落于闹市之中的官员府邸截然不同,这是胜似世外桃源。

门口贴满了红字,挂满了红灯笼,一派热闹的景象。

宫中虽是冷清,可百姓却爱凑热闹,四周围了不少的百姓巴巴的望着,想看看当朝太子迎娶的是个怎样的人,左右望了好几眼,却只见到个男人,险些没将自个儿的下巴惊掉,待太子和那新娘入了府,便急忙拉过身边人的耳朵急急讨论起他的性别来。

江棠舟有些饿了。

他左右摸索,发现这房间里只得几个干果,吃下去没滋没味的。只能揉着自己的肚子继续挨饿。

又过了会儿,他听到了动静,浑身警惕起来:“谁?”

“爷是我。”听雨连忙答了一句,顺便把自己偷来的糕点塞进江棠舟的手里,“爷您铁定饿了吧,这是我从前殿摸来的。那群人还在起哄说让你出去喝酒,不知道为何那太子给您挡了,现在还在喝罚酒呢。”

按理来说,江棠舟是应该出去的。

但殷问峥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他就顺坡下驴,避开了这个需要与人交往的情节。

江棠舟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甜甜的桂花香在唇舌之间腻开来,他不太喜欢,却因为饥饿感又咬下几口,让肚子好受了一些:“你先出去吧,莫要让人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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