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撸了撸袖子，警告着谢雅让她不准告诉沈素问。

谢雅眨了眨眼睛，朝他比了个手势，“你放心，我一定不说……”

才怪。

就在此时，楼梯上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当余小爱的视线落到四人身上时，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表情僵硬。

“想报仇吗？”沈素问道。

余小爱攥紧了双手，眼中是恐惧与仇恨在不断挣扎着。

“想！”

“抽她们几巴掌，敢吗？”

“我……”余小爱动了动唇，像是失了声一样，说话艰难地把脸都憋红了。

“要是不敢，你现在就可以回学校了。”沈素问又道，语气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动，像是寻常说今天吃饭了吗一样。

余小爱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不，我敢。”

她不敢回头，一股热潮奔涌在她脸上，湿了眼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报仇。

她定定站在烟熏妆女孩面前，把嘴唇咬地变了形，丝丝鲜血从唇缝里渗了出来。

不要怕，余小爱！

她再敢打你，你就打回去。

脸上忽地蹦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响亮。

一个老实人被欺负久了之后，常久以来累积的仇恨与愤怒瞬间爆发出来，是可以不管不顾的。

再出手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是下手之后，她眼前之人脸上一阵扭曲，过后仍旧是浑浑噩噩的模样，仿佛眼前看不到她这人一样。

余小爱回头愕然地瞧了沈素问一眼。

“出气了吗？”

余小爱先是点头，后又一阵摇头。

“没出气就接着打！”沈素问说。

她眼前一亮。

他以为不良少女已经够狠了，刚刚他手上的抓狠全是他们的杰作，没想到老实人发起彪来更可怕。

啪啪啪的，那几个不良少女脸都快打肿了。

他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妈耶，以后他再也不惹老实人了。

“咱们这样教坏人家小孩真的好吗？”霍明远咽了咽口水，不确定道。

“什么教坏？以暴制暴……”沈素问顿了一下，“肯定是不对的，没看到她们遇到鬼打墙吗？这是打醒她们，助人为乐懂不懂。”

霍明远：……

“你看着她们别整什么幺蛾子，我下面还有点事”，说完她又回到了黑暗的地下室。

而就在之后不一会，夜空中就响起了尖利地警铃声。

不一会，一辆警车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就在一众人一脸懵逼中，警车里出来几个警察。

霍明远眨了眨眼，嘿嘿笑道：“我报的警。”

他想着顺手把几个小混混弄进去收拾一下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想到一向赶着收场的警察叔叔这次这么积极。

霍明远给谢雅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鬼打墙给撤了，几个女生才晕晕乎乎的愣在原地。

她们刚刚不是已经跑回学校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鬼地方，一时间几人眼中不由浮现出了惊恐。

沈素问重新回到地下商超，当然不是她闲的蛋疼。

那个倒霉鬼挺麻烦的，很明显，他不只倒霉，还是一只倒霉的地缚灵。

地缚灵是人死后对某物某地有着非常深的执念，所以会在身死之地一直游荡不去。

不过还有一种特例，用邪术禁锢魂魄，断其投胎的可能，直到魂消魄散。

手段极其残忍。

倒霉鬼的情况是后一种，沈素问既然碰到了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

沈素问再度出现没把倒霉鬼吓个半死。

这倒霉鬼一副傻白甜的样子，显然是不记得生前的事情，沈素问也不指望能在他身上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倒霉鬼所在地方阴气最重，她的目的很明确。

对方差点没被她吓地再死一次。

不过还好，沈素问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的身后，一堆腐朽的木头底下。

大约十分钟后，地上出现了一个土坑，而土坑底下是一个腌制酸菜的那种大瓦罐，瓶身宽大，瓶口窄小。

瓶口处被红布包裹着，贴了两张扭曲的黄符。

挖坑少女沈素问直接用东西将瓦罐敲碎了，里面滚出来一颗栩栩如生的人头，人头双目圆睁，光秃秃的脑门上面赫然是插着一根拇指粗的铁钉。

倒霉鬼躲在一边，十分好奇沈素问没事挖坑干什么，难道地下埋了金子不成。

直到那人头露出来后，他脑子才铮的一声炸开了。

那是……

他自己。

远远一束光照了进来，外面有人高声喊道：“喂，里面有人吗？”

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小心往里走着，高个那人有些不耐烦，“现在这些年轻人都有毛病，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瞎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