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潜进了暗道里。

实验室其实不在别墅里，它在别墅左后方的地下，与后面的山林相通，暗道潮湿阴暗，像是远古时代的石壁隧道，沾着一堆虫兽的粘液，隐隐还有血肉腐败的臭味，夜晚的毒雾渗进来流通不出去，夏川进了里头，废柴的体质立刻暴露无疑，脑袋有些晕眩。

凌羽突然停下，夏川来不及反应，撞上了他后背。

“上来。”

“嗯？”

“你走太慢。”

夏川摸摸鼻子，难得有机会贴近凌羽，但被伴侣背着出去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不用，我走前面。”前头空气流通一点。

“不行。”凌羽拒绝。“抱着你我不方面。”

“啊？”

夏川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凌羽抓着双手拉过肩，甩到了背上。

温热的体温透过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夏川的脸蹭上了一点热意。他偷偷扭头瞧了厉眠一眼，厉眠赶紧瞧着一旁的石壁，夏川又偷偷往憨虫瞧去一眼，只见憨憨正睁大眼看着他，一脸看着雄虫中的楷模的神情。

啪。

厉眠一掌巴歪了憨憨的脑袋。

“走路看前面。”

夏川赖在凌羽身上，熟悉的气息包围住他，忽然涌上一股泫然欲泣的冲动。五年的生死别离，他终于，也算是再度拥抱住了他。

“板栗。”

“？”

“你找到我，”夏川凑到凌羽耳边说：“我很高兴。”

暗道很快到了尽头，它连通着地下实验室的废弃物处理室，处理室里堆叠着一个个巨大的金属桶，憨憨领在前头，他人看似傻，行动却相当敏捷，猫起身躲到金属桶后，用金属桶做掩护，矫健地一个溜过一个，很快摸到了处理室对外的走廊边。

一阵脚步声远去。

憨憨悄悄探头，见走廊尽处两个人影隐没，回头轻声说：“走廊上有人巡逻，十分钟一次，他们刚刚才走。现在很安全。”

厉眠朝凌羽点了下头。

几个人溜上铁灰色泛着金属冷光的走廊，掐着左右扫的监控切换时间，沿着墙一路往前方传出诡异声响的巨大白色实验室摸过去。

“验证成功。”

正当他们摸到门前的时候，忽然滴一声，实验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不好！

两个白大衣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那只虫兽去哪了？让它滚几个废弃物桶跑不见了。”

“哎又一个失败品，兽人用没几个了，还是这种没思维的残品。”另一个唉声叹气，“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他疑惑地抬头。

他们头顶正上方，凌羽双手双脚撑开，一边撑着墙壁，一边撑着厉眠，厉眠则撑着另一边墙壁，夏川被凌羽顶在上头后背贴着天花板，前胸贴着凌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夏川胸口砰砰直跳，他们贴得很紧，脸挨得近，凌羽的气息打在他脸上，清洌又甜美，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

他舔舔唇角，悄悄凑了过去。

凌羽突然转头回来，夏川的唇擦过他的侧脸与鼻尖。

“别怕。没事。”凌羽感受到夏川急遽的心跳，无声道：“我会保护你的。”

他认真的神情跟小幼崽一模一样。

夏夏，不怕，我会保护你哒。

夏川勾起唇角，“嗯，不怕。”

“有声音吗，是废弃室那边的风声吧？”白大衣抬起头来。他抬头的角度不大，视线在前头走廊上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两人继续往废弃室过去了。

“走。”

白大衣一经过他们，凌羽立刻抓着夏川，从他们后面跳了下来，实验室有生物验证锁，等两名白大衣一转进废弃物室，他立刻拿出特殊的信号器，模拟刚才其中一名白大衣的精神力波谱。

“验证成功。”

滴。

实验室的大门从内打开了。

“你们快点，不装进去都要发臭了。”一名白大衣抱怨地踢了踢地上肚子破了大洞，双眼暴凸，已经断气许久的虫子，等不到同伴回音，疑惑抬头看了一下。“嗯？人呢？”

咚。

突然，实验桌下传来一个声响。

实验桌下，厉眠正死死地捂住憨憨的嘴。

憨憨整个人都在发抖。

从他们藏身的实验桌往左上侧看过去，那边悬空吊了一排的虫子，有几只已经被开膛剖肚，没有气息了，黑褐的血顺着残躯淌了满地，但周围的人麻木地视而不见，两名研究员正拿着刚挖出的一颗新鲜虫晶在清洗，另一名拿着电锯，正准备进行虫兽接合实验，他们的前面，两个钢柱上分别绑着一个兽人与一只雌虫。

雌虫正是憨憨的雌君。

“什么声音？”

白大衣朝实验桌下看了过来。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