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它被匆匆整理过，但是和其他干净的地方比，就看出不同了。

他们再看了看程超坐着的椅子前面，那里的的确有一块位置显得亮了很多，像是被什么擦拭过一样。

“你很幸运地没有沾到血迹，甚至小心地擦拭掉水果刀上的指纹，甚至给自己找了个证人，证明自己有不在场证据。可是百密一疏，世上没有百分百完美地谋杀案，证据就在你自己的身上。”郁琅道。

“不，你不能凭着这个就断定是我杀人。”洛妍哀哀哭泣，难堪地道，“我的确在这里跪下过，这是因为程超觉得自己被这位小姑娘羞辱了，闹着不肯去现场。姨父将表弟托付给我，我没办法，只好跪下来求他。”

她捂着脸道：“我真的没有杀他，如果这样就说我杀人就太可笑了，我根本没有杀人的理由。”

“也许你是恨他。”萧如斯若有所思地道。

“我为什么要恨他？你会因为跟弟弟不愉快就杀掉他吗？”洛妍呐喊。

萧如斯的目光在她肚子上转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保持了沉默。

她猜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是真的，哎，那真的是一出悲剧。

郁琅却毫无感情地道：“那么，你能说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洛妍整个人像是僵硬了，惊骇地睁大眼眸。

郁琅垂下眼眸，让女警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先给洛妍检查身体。

结果不出所料，在她的膝盖上有两团还未消退的红肿，其中一只膝盖上还擦破了皮。

听到女警的报告，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洛妍是如何蹲在程超面前，怒而拿过一旁的水果刀杀人的。

程超死前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是不是不敢相信平时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表姐会杀人？

在郁琅说出那句有关孩子父亲的话后，洛妍就整个人沉默下来，不，应该说是死寂绝望。

如果警察有了怀疑，他们早晚会调查出跟肚子里孩子有关的一切，她逃不掉的。

这几乎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你，你到底是为什么？”颜雪燕不忍心地道，“就算他欺压你，大不了辞去这份工作，何必一定要杀人。”

为了程超而给自己招来牢狱之灾，真的不值得啊！“呵，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滑落，洛妍奔溃地哭倒在地，“他还未成年啊，在别人眼中是受欢迎的童星，谁会想到他对自己的表姐出手。”

她突然发疯一样捶打着肚子：“它根本就不该存在，我要打掉它，打掉它。”

不会吧，颜雪燕煞白着脸，脑中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说，难道说洛妍肚子里的孩子是程超的？

她恍惚地抬起头，看到胡导和石澳同样一脸的震惊，还有对程超的唾弃。

“所以你是承认杀害程超的凶手就是自己了？”郁琅示意警员上前捉住她，免得她伤了自己。

“是，是我杀了他。”事到如今，洛妍交待了一切，眼里说不出是痛恨还是后悔，“我本来没有想杀他的。第一次我劝他被赶了出去，后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怕他再不来会影响导演对他的印象，所以就悄悄赶往休息间。”

“可是，可是他竟然要我跪下，….”她垂下头，说不下去了。

到底什么情况下程超会让一个被自己侵犯过的女孩跪下，他想要做什么，该懂的都懂，因此觉得程超更恶心了。

倒是萧如斯纯洁地眨了下眼睛，疑惑地扫了四周一眼。

“而且，他还骂我下贱。我告诉他怀孕了，他却说要把我赶走，扔回乡下。”洛妍想到当时那张犹带着稚气的脸蛋上洋洋得意的笑容，甚至还无耻地宣称如果洛妍敢说出真相，就说是她引诱自己的。

毕竟他是未成年人，而洛妍比自己还大上两岁，到时人们只会指责她自甘堕落。

洛妍头一下就炸了，想到自己辛苦地侍候程超，到他身边后跟前跟后，不停地为他跑腿做事，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过一旁的水果刀刺向了程超，程超几乎是一下子就断气了。

接着她冷静地处理了现场，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地准备回到现场。

她知道周围没有安装监控，而自己在剧组的存在感一向薄弱，运气好的话人们会当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可是就是这么凑巧的，就在她观察周围有没有目击者的时候，颜雪燕赶了上来，她当即就撒谎说自己从拍摄现场来。这样有颜雪燕的证词，她的不在场证明就更充足了。

至于‘凶手’，她打算推到萧如斯一行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