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侯爷对我一往情深+番外(57)
正说着,忽然,一阵锣鼓喧天的喜乐自不远处隐隐传了来。
“呀,遭了!”蕊香惊呼一声,连忙丢下脂粉,翻箱倒柜地寻起了喜帕和镯子来,急得满头大汗。
一场喧闹的婚事,便自这吵嚷的清晨起,掀开了帷幕。
献完茶,拜完先祖,唐婧终于在唐国安含泪嘱托下,笑着离开了南阳王府。
因事出匆忙,前来观礼的亲戚并不多,柳若楠和王夫人倒是还来随了一份礼。
柳茂材被薛长策送去行商一事,她终究还是未告知这母女二人,只折中地说,派人送去江南避风头了,待些日子便回来。
母女俩千恩万谢,大喜这天,在人群中热热闹闹地送唐婧上了花轿。
锣鼓齐鸣,两路开道,喜乐不断,祝语不绝。
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一路蜿蜒,终于在夕霞斜照之时,悠悠行至了武安侯府的门前。
轿子尚未停稳,铺天盖地的贺喜声便如雷袭来,倒将唐婧给稍稍吓了一跳。
短短一日,武安侯竟宴请了这么多亲朋?
正思索着,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轿帘,闯入了她的视线。
唐婧心下一动,犹豫片刻,终是搭着薛长策的手腕下了轿。
轿下红毡铺叠,绵延好似没有穷尽。
新娘入门脚不沾地,是寓意辟邪。
这些礼数她早已烂熟于心,可薛长策却总觉得她盖着喜帕看不见,连过个火盆,跨个马鞍都要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得空了还小声劝慰道:“没事的别紧张啊,小爷也是头一遭。”
唐婧觉得有些好笑,心想,不知道谁比谁更紧张呢。
很快便走到了主厅,芝麻谷豆纷纷洒落于身,发出了哗啦的窸窣声。
“一拜——”
喜娘的嗓音尖细洪亮,唐婧和薛长策同跪于地,叩拜一礼。
“二拜——”
周围的贺喜声不绝于耳,过往如梦一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二人再拜一礼。
“三拜——”
唐婧深吸一口气,坚定了往后之路,同身侧之人行了最后一礼。
“送入洞房——”
道贺的声音顿时鼎沸如潮,喜乐奏起,宾客们纷纷入座,争着要向薛长策敬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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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喜房,唐婧仿佛摆脱了束缚,立即屏退了所有丫鬟婆子,就连蕊香也不例外。
她揭下喜帕,随手摘了几样较重的头饰,舒展一番,总算是松了口气。
屋内陈设清简,喜烛遍燃,满梁红缦皆被映得流光溢彩。
她走了几步,正想去榻上歇一歇,可见到龙凤被上,那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摆成的“早生贵子”字样,她脚步一滞,顿时又讪讪转过了身。
巧的是,肚子忽然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抗议了两声。
唐婧眉头一蹙,这才想起好像已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她纠结片刻,又转过了身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那一床“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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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各位叔伯,就送到这儿吧,我真的醉得不行不行的了。”
薛长策摇摇晃晃地走到东厢外,笑着同长辈们挥手作了别,似乎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
人群中有人嗔怪道:“嗬,血气方刚的男儿郎,怎么能说不行?”
“是啊,酒壮那个什么胆!好小子,你行的,赶紧去吧!”
“快去啊,别教新娘子等着急咯!”
盛情难却,薛长策只得干笑着拱了拱手,“好好好,谢谢各位叔伯啊。”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里屋,仿佛时刻都会栽个大跟头。
可碰到门柩的那一瞬,他方才还涣散的眼眸,顿时又变得清明了。
笑话,才几两小酒,就想喝倒他?
薛长策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叩了两下木格,推门而入。
唐婧伏于案上,一手捻着花生,一手抚着书帛,正看得入神。
听门口传来了响动,她立即丢了书卷,起身迎道:“你回来了?”
明晃晃的笑容,红灿灿的嫁衣,在莹亮的烛火下,一齐涌入了薛长策的视线。
刹那间,他耳尖飞了红,心跳也好像漏了一拍,仿佛是真的醉了,醉在了一抹春色之中。
唐婧也是第一次见他的新郎装扮,素来不羁的碎发被绾进了发冠,衣着也打理得一丝不苟、端庄至极,瞧着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见他神色有异,唐婧不禁歪头调侃道:“怎么,莫不是喝醉了吧?”
“谁说的,”薛长策强掩慌乱的神色,笑道,“小爷的酒量可好着,再来个十坛八坛都不带怕的。”
他视线乱飘,瞥见案上的那堆花生壳,这才想起唐婧尚未进食,立即道:
“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叫厨房给你弄些吃的。”
“不急,这喜果还能凑合。”唐婧笑了笑,将随手剥好的两粒花生递给了薛长策,示意他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