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156)

作者:明令狐

他原以为这就是与应墨闫交易的终局,也准备好了死在顾俭手里。

万万没有料到,顾俭最终,竟然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

第七十四章 忧(十三)

——我喜欢你。

——顾俭,做完想做的事情,你就离开吧。

他再度从昏聩的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蜷缩在冰冷干硬的石榻上。

梦里的低喃,犹在耳边幽幽回响。

顾俭口干舌燥。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抱在怀里的长生牌位,一伸手,捞了个空。

影卫惊得一跃而起,张开手,失魂落魄的满石榻乱翻。终于在角落里找着了那块古铜色的不起眼的木牌,救命稻草般死死抱在怀里。

阴暗的厢房里,他指尖神经质的来回摩挲上面鎏金色的“凛枭”二字。那字迹由于经年累月的抚触,棱角已然抚平许多,凹痕平滑圆润,是闭着眼也不会弄错的名字。

顾俭紧紧的抱着木牌,一遍遍摩挲刻着少主名讳的长生牌位,好像借此就能抵御那徘徊在午夜梦回里,迟迟不肯散去的低声呢喃。

那轻柔的话语就像一个他始料未及的魔咒,长久而可怕的萦绕在心头,让他对少主的记忆逐渐消失,淡去;取而代之的另一张面容,俊朗,温存,欲言又止的朝他看来时,有种叫人心头乱跳的吸引力。

男人将头深深埋进双臂中,勉强自己回忆当年六岁的少主,命令家仆将自己自草丛中拖出来的场景;努力回想当年跪在少主脚边,承诺用一生性命、全副感情去报答此恩此德的心情。

他想要回到曾经那个一门心思、眼里看着的唯独凛枭的顾俭,却每每在快要忆起那些仿佛尘封褪色的情感时,骤然被书房中凝眸诵书的青年身影取代,被他抱着他、为他上伤药时肌肤相处的体温取代。

他是不是被他逼着,已然逐渐背叛了他的少主

为什么他不尽早下手,杀了这个妨碍他的人,早日离开此地去寻真正的凛枭?

第一缕晨曦破开云朵,染上熹微光芒时,顾俭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然则不过半个时辰,习武人极佳的耳力,便让他疲倦的神经捕捉到院子另一头,蔺恭如挥舞/长/枪的声响。寂静的院落中,长/枪/生风的动静无限扩大,回荡,生生把人又从不安稳的梦境中拉扯了出来。

影卫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顺着那/长/枪/铮鸣的声响,往那昼夜都霸道占据着脑海的青年身上爬去。

虽然从未明说,蔺恭如也是一日比一日起身得早了。

庭院里的青草叶尖儿上,还沾着不及褪去的露珠,空气潮潮润润,透着一股秋初的湿意。

手持/长/枪/的青年,站在庭院正中央,上身仅着一件袖口束紧的单衣,下裳卷至膝弯,看上去有那么一些不伦不类,却是便于练武的穿着方式。

这些时日的勤学苦练,将他原本世家公子的细腻白皙肌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肩膊上渐渐长出了肌肉,后背较从前宽厚雄浑许多。

四肢力道增进不少,提起长/枪/来再不会动辄拖曳地面;丹田更是慢慢蓄了武人的真气。瞥眼看来,终于有了修武之人的架势,不再是那个绣花枕头的样子。

他挑着眉,凝神注视手中/长/枪,喝声扬招的时候,模样竟然有那么几分英气。

蔺恭如全心全意在枪法练习之上,顾俭在他身后来了约摸一盏茶功夫,才引起青年注意。

他收了枪式,束得高高的发尾在脑后雀跃的扬了一下,又忍耐了下来。

“你醒了?”言语中的欢快之意却是无论如何掩饰不住的。蔺恭如嘴角噙着笑,便连眼底都透出融融暖意来,问他,“是不是我练枪动静太大,将你闹醒了?”

顾俭看着他,沉默着不愿搭腔,却仍下意识的轻轻摇了摇头。

蔺恭如便放了心,笑道:“我看你这些日子脸色均不太好,话也不肯同我多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触及到不甚合适的禁区,噤了口,及时改换了话题,“饿了罢?一同去用早膳吧。”

他情知自己表白后,同顾俭间,已然起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从死门那日可以推断出,自己定然是在哪里露了馅,叫顾俭察觉了自己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凛枭。但顾俭既然选择了不对他追根究底,也没有拆破他的打算,他也无意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蔺恭如现在的心情,比之起初莫名其妙落到这间阴阳术屋中来时,平和与沉稳了许多,也变化了许多。

他虽则仍然想尽早离开这间石屋,却也知晓,这个集各种武学、阴阳术、奇门遁甲和口诀心法于大成的地方,能够学以致用、今后派上用场的东西很多。在这里一日,便踏实多学习一日,何况还有个顾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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