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恭如按着顾俭不让他挣动，后者半支着身子靠在墙壁上，被迫抬起下巴与蔺恭如对视。

蔺恭如缓缓道：“以你的身手，当有更大作为，你却甘愿作人家仆；不仅甘愿，还奢望长长久久的做下去，顾俭，你这点心思，同当影卫的职责范围可相去甚远啊。”

他眼底印出那个年长他的男人慌乱的表情，那人仿佛被当场捉奸在床的妻子，满脸尴尬，羞窘，惭愧，恨不得找根白绫吊死；要不是他死死抓着他，只怕他要生平第一次反抗少主，甩开他手狂奔离开。

然而方才的渡气消耗了顾俭绝大部分真气，后腰的伤口还在作痛，蔺恭如又掐着他下巴不准他转移目光。顾俭只能绝望的同他家少主四目相对，晶亮的眼神中掩饰不住痛苦与畏缩，一脸被人戳破心思的无所遁形。

他头脑轰轰作响，茫然的动了好几下嘴唇，挤出几个苍白无力的字眼。

“属下……属下不敢……”

蔺恭如扬起那块长生牌位，气狠狠的逼问：“你不敢？那这是什么？谁准你私底下供奉‘我’的长生牌位，你配吗？？”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股气恼情绪从何而来，就像有一股邪火，自目光触及牌位上“凛枭”两个大字时开始，就如同野火燎原，噌的一下从脚底一直烧了上来。

顾俭一直顺着他，陪着他，小心翼翼伺候着他，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到他目光中隐晦的爱慕之意，他甚至得意洋洋于自己的魅力纵横三界，去到哪里都能叫人把持不住自己，便连这缩在角落阴影里的影卫，也抵挡不住龙章凤姿的蔺公子丰采，对他一见钟情——

然而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人家眼里看着的、心里想着的、全身护着的，根本就不是他蔺恭如，而是这个牌位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真正的凛家少主，一个叫凛枭的男人？？

他蔺恭如，居然只配做一个藏头缩尾的鼠辈的替身？

他居然是替身？？？

这股邪火烧得蔺恭如气不打一处来，被冷冰冰的现实当面甩了一巴掌，从未在风月场上受过这种耻辱的蔺恭如，大怒之下，压根没有厘清自己愤怒的情绪中，掺杂了隐约的嫉妒与醋意。

他将那牌位朝床边一扔，更近距离的压迫上了顾俭，唇间吐出的热气几乎就擦着影卫脸颊，暴戾的气息将那瑟瑟发抖的影卫霸道的全方位包围起来。

“顾俭，你好大胆子！！”

一叠连声的逼问让人无法应答，男人避无可避，被他压到墙角，无处逃脱的视线求救般往扔掷在床头另一边的长生牌位上望去。

蔺恭如注意到他的目光，怒意越发无可遏制，忽然嘿的一声冷笑出来：“不辩解，那就是默认了？你是从何时开始，对你家少主抱持这种心思的？”

他像一块乌云，阴沉沉的笼罩在男人上空，一手撑着他后方石壁，一手滑下，往男人黑色衣袍内探去。灵巧的手指不费吹灰之力便钻入了后襟，摸到了顾俭柔韧而匀称的腰身。后者猛然一抖，活像脱了水的鱼，激烈挣动起来。

男人惊道：“少，少主！”

蔺恭如指尖恶意的抚摸过影卫腰身，在他腰眼处狠狠掐了一把，嗤笑着道：“……想要我这样对你吗？嗯？”

不等顾俭回答，他变本加厉，指尖离开腰眼，沿着男人臀缝一路下滑，意味昭显的要探那隐秘幽深之地，“还是想更进一步……同我做那等欢愉之事呢？”

顾俭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先前便是再懵懂不知蔺恭如的用意，在男人修长指尖已然快要接触到那难以启齿的部位时，就已然在仓皇中意识到了一切。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抬起一脚，狠狠踢向蔺恭如腰侧，想要摆脱钳制，却反被蔺恭如捉住了脚踝，一个欺身，把人死死压制在了石床上。

顾俭胸膛剧烈起伏，与蔺恭如面对面瞠目而视，原本平淡无奇的面庞由于挣动与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活泼灵动起来，双眸熠熠发光，眼角染了些羞愤的薄薄水意，整个人看起来鲜活又生动。

蔺恭如接触到他这样鲜少流露出来的羞愤交加的表情，心中重重一顿，有什么裂缝自心底悄然顶开，露出一棵小小的嫩芽尖儿。他双手还死死压制着男人手腕，一脚压在对方妄图挣脱的腿间，处于一个可随心所欲摆弄对方的优势地位，却突兀的发起了呆。

顾俭哑声道：“少主，属下决计没有玷污之心……”

他咬着牙，那声音自喉咙里拼命挤出，像是快要哭了出来，抖得像一片风中落叶，“属下宁死，决不……决不敢僭越！”

他指尖死死抠住身下石床，用力之大，指节泛起了白，指甲缝里都抠出了血。蔺恭如目光漫然扫过他，印入眼帘的血红叫他悚然一惊，猛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