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106)
长孙霨伸手过去,抓到了皇兄的手,安抚道:“宫中无事,皇兄不用紧张。”他顿了顿,忽然面露忧愁之色,道,“皇兄被那贼子胁迫,在外流落这几天,可有发现身上哪处不妥?”
长孙澹心头一咯噔,面上便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他本不擅长虚词诓骗,又素来对这个弟弟一片真心,经他一问,登时就想要把方才思索了良久的事情原原本本同他吐露。
长孙霨察言观色,一眼便从那张肖似的面容上,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不等长孙澹坦白,他抢先道:“不瞒皇兄,为弟这几日时常感觉头昏目眩,有时候骑着马,便会短暂失去意识,身子往旁边直坠过去。幸而温幺随侍在侧,有惊无险。起初以为是昼夜辛劳所致,但慢慢的,本王察觉了不对劲。纵然是连夜追赶皇兄二人,以本王身子与功底,头晕之症不该发作得如此频繁……”
长孙澹颤声道:“果真是中毒?”
长孙霨抓握着他的手登时一紧,英挺眉峰拢成一个川字。他不失时机的追问了一句:“皇兄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症状不成?”
长孙澹颔首,目光不由自主往车外飘去,但车帘半掩,看不到车队后面紧跟着的关押着蔺恭如的囚笼。
“他……我在溪水中昏厥过去,是蔺恭如将我背负了二十余里,找到山中那对老夫妇求助。”
长孙澹说起蔺恭如时,视线不敢同长孙霨接触,自觉被一个胁迫自己的男人救了,是件极其难以启齿的事情,尤其是他内心竟然暗怀感激。
若是这种心态给皇弟知晓,必然又是要好一番责怪他不分好歹的。他道:“等我醒来,蔺恭如对我说,我体内被人下了毒,是种慢性毒素。他可以协助压制,但是无法根除……”
长孙霨目光闪烁,追问:“皇兄昏在半途,那小子不仅没将皇兄扔下不管,还将皇兄背负去了农户家求助?他为什么这么做?”
长孙澹一时语塞,他细细回忆了一下,蔺恭如确实没有同他解释,为何不扔下他自己跑路,反而大费周章的替他去寻药材压制体内毒性。
蔺恭如只提及“你同你那个心思歹毒的皇弟不同,所以我不会伤你性命”——
现在看来,他不仅不伤他性命,反而在他面临危险时,主动承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将他安全护送到农户家。也正因为他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耽搁了逃跑的时间,才会被皇弟带着人马追赶上,落到被囚禁在铁笼里的凄惨下场。
如此说来,竟然是他拖累了蔺恭如……
长孙霨见说到一半,他皇兄就忽然目光怔忪起来,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俩此刻谈及的是蔺恭如,那么皇兄脑海里想到的,必然就是那个嘴角挂着挑衅笑容,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俊俏小子了。
思及此,长孙霨心头那股邪火莫名的就又蹿了上来,几乎遏制不住想要口出恶言的冲动。
他费了好大劲,拼命压抑自己的怒意,告诫自己要冷静,不可误了大事。
长孙澹愣了好半晌,长孙霨一直目光尖锐的看着他,许久他才回过神,怔怔道:“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
长孙霨笑道:“挟持王爷跑路的通缉犯,按理心头想着的唯有如何尽早脱身,如何早日远离危险;这小子倒好,反其道而行,将皇兄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若不是他这人过于侠肝义胆,有着愚蠢的仗义心肠,本王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了皇兄什么地方——”
长孙澹苍白的面色骤然间涌上一层红晕,他慌忙打断长孙霨,颤声笑道:“皇弟!莫要胡言!”他似想将自己的手从长孙霨手中抽离,掌心已然沁出薄薄细汗。
长孙霨本就不过随口一说,哪知长孙澹反应竟是如此之大。
他一挑眉,略施力气抓紧了皇兄掌心,心头那股不快已然蹿到喉口,眼见就要喷薄而出了。
“本王不过戏言,皇兄何须如此惊慌。”长孙霨冷道,“即便给那小子十个熊心豹子胆,谅他也没有勇气觊觎当朝王爷!”
长孙澹慌道:“没有的事。”
他给抓住了手,便也不再往回缩,但一时惶急,不知找什么话题来转寰。两兄弟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好一阵,长孙霨才想起自己来他马车里的真正目的。
衍王缓和了口气,道:“撇开那个刁民暂且不谈,皇兄,你同本王皆中了毒,如此看来——”长孙澹打了个激灵,他亦不傻,这些时日心中同样有猜测。
他道:“……有人在行刺了太子后,还想对我二人动手?”
长孙霨看着他,缓缓点头,接着又慢慢摇头。
长孙澹不明所以,点头的意思是对,那摇头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