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清徽(双重生)(102)
“清徽,我不是。”沈岱清看着许清徽眼下的泪珠,心被狠狠揪住了。
许清徽从来都是平和的、乐观的,她本该一生无忧,而不是和自己这个苟延残喘的人在一起,变得这般患得患失。
沈岱清抬起指尖,轻轻拂过许清徽的眼下,把泪珠擦掉,把许清徽小心地搂在怀里,轻声说:“清徽,你不要哭。”
等他把那次危机解除,许清徽和许家都安然无恙了,他就放许清徽走。随她去何处,十年半载,总会把他这个萍水相逢,埋骨地下的人给忘了。
沈岱清下巴搁在许清徽的肩上,留恋地看着她的脖颈,耳垂,每一寸皮肤。怀里的人回抱住他,然后突然带着自己往下倒去。
身下的人头发如泼墨一般铺满了床榻,那双眼睛和头发一样黝黑,就像今日的夜色。
许清徽抬手把沈岱清束在脑后的发冠摘了,满头乌发就淌了下来,因着异族血脉的原因,他的发梢带着微卷,在许清徽的锁骨处打着旋。
“岱清,我这眼看着就要守寡了,总不能什么也没捞到吧。”许清徽声音慵懒,就像刚睡醒的猫儿,话里头带着钩子,“钱财地位我都不缺。”
许清徽有些困难地半抬起身子,饱满的唇碰了碰沈岱清的喉结,带着笑意吐气如兰:“准备捞个夫妻之实,岱清觉得如何?”
许清徽可以感觉到垫在自己脑后的手在颤抖,面前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着。
“当真……”沈岱清低沉的声音带着嘶哑,就像指尖划过胡琴那种沙哑又韵味十足的声音,激得许清徽耳尖酥麻。
许清徽唇缓缓向上,在沈岱清紧绷着的唇上来回迂回,轻巧地啄着。
帷帐落下,把外边唯一一点烛光也挡住了。
“清徽,吻不是这样的。”沈岱清低下头来,轻柔地衔住半睁着眼睛娘子的唇瓣,辗转碾着她饱满的唇珠。
身下之人慵懒地半睁着眼,沈岱清吻得她心头酥酥麻麻的,身子软了下来,有人伺候着她自然懒地动作,微仰着头任由沈岱清动作。
忽然沈岱清嘴下稍稍用力,舌尖挑开唇缝,抵死纠缠。
许清徽吃痛,轻轻耸了耸鼻子,回击地咬了回去,口腔里瞬时带上了血腥味。
许清徽朦胧中抬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沈岱清,看着他低垂着的眉眼,没来由,她好像从舌尖尝到了塞外的战火硝烟味儿,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所知的孤注一掷,还有孤独悲伤。
许清徽抬手抚了抚沈岱清额角的伤疤,他这些年一定过得很难,茕茕孑立,疾病缠身,所以他对待自己才会这般小心翼翼。
沈岱清头埋在自己的发间,久久没有动作,亲昵地耳鬓厮磨。
良久,他的唇间溢出一声叹息,咬上自己的耳尖,说:“得罪……”
又得罪什么?许清徽有些不耐地撇了撇唇,突然有什么感觉拨开了笼罩着的暧昧不清,她突然眼睛圆睁一瞬间的失神,痛又不是痛,麻麻地在她心上绕来绕去。
那钝钝的感觉变本加厉,得了空就往心口钻,许清徽的手猛地收紧,抓住了沈岱清的满头微卷的乌发,她算是知道了沈岱清说的得罪是什么了。
帐内呜咽声缓缓荡开来,烛光摇曳。
“沈宁远!你……”有人咬着牙狠狠地说话,可惜声音带着颤,分毫没有狠劲儿,反倒撩拨得很。
“清徽你说。”摇曳的影子慢慢停了下来,低哑的声音带着坏坏的笑意。
“得罪……”
“闭嘴!”软着嗓子的娘子恶狠狠地回话,“要嘛滚,要嘛闭嘴。”
那人低哑着声音笑了一下,果真闭上了嘴。
夜色深沉,把暧昧不清的情愫都藏匿起来,只余亲昵依偎着的影子。
*
晨光熹微,柔柔地落在二人肩上,沈岱清慢慢地睁开双眼,看着高高的帐顶,身旁的人沉沉酣睡,头轻靠在他的肩头,沈岱清稍翻了个身子,把许清徽搂在怀里。
乌发温顺地搭在她的脸上,衬得像个被黑绸子包着的冷玉,一黑一白间显得愈发动人。
沈岱清的吐息轻微,生怕把怀里的人吵醒了,可是胸膛里猛然跳动的声音却控制不住,每多看许清徽一眼,他的心就好像又被填进了一分,把这些年空洞麻木的心唤醒了。
沈岱清缓缓起身,将被褥轻轻地盖在许清徽的身上,正准备从床上离开,就被人用手指勾住了,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掌心。
“宁远这是去哪?”许清徽刚刚睡醒,还带着淡淡的鼻音,语气就像甜腻的撒娇,可声音又是清冷疏远的,混在一起更是撩人。
沈岱清俯下身子来,把滑下来的被子拉上来,掖在许清徽的肩上,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去让后厨准备些吃的,你昨晚没有吃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