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成了我外室(5)

作者:天行有道

自然指的是阮眉。

玉珠儿又气又恨,“背地里做出那等龌龊事来,如今还来您面前惹眼,她存心怄您么?”

“行了,她若不来,你又该怨她仗着身孕倚姣作媚,百般拿乔,怎么做都是错处。”纪雨宁笑道,“交代下去,我在花厅见她。”

观其行止,纪雨宁虽不觉得这阮眉有犯上之心,可她怀着孩子,总归谨慎些为妙。

至于她是纯然示好或是故意做小伏低,待会儿就见真章了。

纪雨宁慢悠悠喝完了小半碗鸡丝粥,又拿脂粉盖了盖眼下乌青,这才整理衣裙随玉珠儿过去。

花厅内一大早却很热闹,除了阮眉,府里平时两位深居简出的姨娘也都过来了,大抵是想看看新人何等美貌,能勾得李肃魂不守舍,顺便也好为夫人撑撑场面——这会子正是用得上的时候。

不枉她素日贤德,半分不肯亏待,这人哪,总是念着旧恩的——李肃除外。

只可惜,两位姨娘却会错了意,纪雨宁并不打算给新人下马威,根本她也不觉得这是阮眉的错处——身如飘萍,她不过是想为自己觅个依靠,倒是李肃将她带来居大不易的京城,又肆意宠幸优待,却不知给她埋了多少隐患。

杜姨娘和秋姨娘的目光已如针刺一般,看得阮眉脸色愈发苍白黯淡。

饶是敷过胭粉,也能看出她眶下淡淡的青黑,可见昨夜她也没怎么睡好。

纪雨宁温声道:“可是有择席之症?”

阮眉几乎受宠若惊,忙垂头嗫喏,“不,奴家……妾昨晚睡得很好。”

秋姨娘轻嗤一声,“有老爷陪伴,梦中自然香甜,若再睡不好,就该是贱命一条了。”

阮眉愈发无地自容,只能牢牢抓着衣角,避免仪态有失。

好在玉珠儿的到来为她解了围,阮眉忙接过她怀中茶盏,近乎巴结讨好般的道:“姑娘,让我来吧。”

亲自为纪雨宁沏了壶君山银针,郑重膝行上前,“夫人,请用茶。”

紧张得额头都冒出细汗。

纪雨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将茶盅一饮而尽。

阮眉如蒙大赦,又重新沏了两盏,献给侧坐着的几位姨娘。

杜姨娘为人老实,象征性地抿了两口,就算是给过面子。秋姨娘先前结结实实得宠过一阵,后来色衰爱弛,却着实掐尖要强,正眼也不看阮眉一下,只顾同杜姨娘说话。

“还记得和咱们一道赐下的小红吗?猪油蒙了心,以为攀上蔡侯爷就一步登天,岂料惹怒了侯夫人,当天就被打成了死尸,用破麻袋一裹扔进乱葬岗去了,听葬她的人说,脸上没一块好肉,连牙齿都被敲得稀烂,你说可不可怕?”

杜姨娘极有默契的道:“可不是,幸好咱们进了李府,夫人又不是那等嫉妒好拈酸吃醋的,这才安安分分留到今天,否则,小红就是咱俩的前车之鉴。”

阮眉听得喉头发噎,身上冒汗,想凑趣说点什么,声音却跟僵住了一般,连手中茶水都不觉得烫了。

纪雨宁暗暗好笑,两位姨娘都是李肃上峰赐下的人,出身虽不高贵,却最懂察言观色之道,这么一搭一唱地就把眉娘震吓住了。

固然是为了帮她的忙,但,纪雨宁实在无甚得意处,难道制伏一个妾室,就能让她和李肃恢复往日的恩爱了?不,裂痕一开始就存在,眉娘的到来不过将其扩大化罢了。

看着女子脸上的窘迫,纪雨宁忽然感到深深倦意,沉声道:“少说几句罢,茶都晾凉了。”

秋姨娘这才近乎倨傲地接过杯盏,却是尝都不尝一口,只干脆倒进痰盂里。

可碍着夫人面子,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眉娘松了口气。

散会之后,纪雨宁打算去老太太处应卯,谁知眉娘挺着个肚子艰难地追出来,。

纪雨宁见不得她这般模样,做小伏低,一味讨好,就这样留恋那个男人,留恋府中生活?

间接也让她想起从前种种不堪。她木然道:“还有何事?”

眉娘嗫喏道:“奴家……妾是想谢谢夫人方才出言解围……”

看得出她努力在改变从前的一些习惯,学习怎样当贤妻良母。

纪雨宁微哂,“你倒不觉得我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本就是当家主母驯服妾室的惯技。

眉娘一笑,有些意外的真诚,“夫人倘真与我过不去,又何须假借旁人之口?何况,夫人看我的眼中并无嫉妒与怨恨,从第一面我就知道,夫人您必定是个好心肠的人。”

难为她在风尘里打滚多年还能维持一颗赤子之心,难怪李肃会对她念念不忘——身在烟花之地,却出淤泥而不染,还能这样柔善单纯,不得不说,这姑娘也是个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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