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成了我外室(169)
看来这家人倒不傻,只是聪明过了头,反而惹人讨厌。
郭胜便笑着停下脚步,“你当真想服侍陛下?”
赵四姑娘轻轻咬唇,她不想让嫡母掌控自己的命运,进宫虽是不得已的选择,对她而言,却也是最佳的机会。
“那,你当真愿意在廊下伺候洒扫吗?你可知日晒雨淋最能摧残一个女子的美貌,只消在庭中曝晒几日,你这身欺霜赛雪般的好皮子……”郭胜故意睨着她,“况且,什么时候陛下才能注意到你呢?若一直无传召,你就只能当个宫女了?”
赵四姑娘只觉双膝一软,差点栽倒在地,急急道:“公公救我!”
郭胜声音轻邈,似飘在云端,“咱家倒有个主意,就不知,姑娘可敢一试?”
赵四咽了口唾沫。
*
日上三竿时,赵四姑娘已经躲在勤政殿的衣柜里了,这样的大毒日头,竟连冰盆都未准备,衣柜里更热得跟蒸笼一般,她在赵家都未尝过这般辛苦!
尽管苦不堪言,赵四姑娘却连一动都不敢动,更得忍受腹内阵阵饥鸣,为了在皇帝面前维持良好仪态,她连早膳都没用,但,这会子已经到该用午膳的时候了。
皇帝怎么还没下朝?
好不容易听到外边传来异动,赵四姑娘忙往里缩了缩,连裙摆上的流苏都忍痛剪断,以免让人发觉端倪——再一个,待会儿扯起来也方便些。
原是郭公公跟她商量的主意,等会儿故意避开,她再趁机出来自荐枕席,虽说自己还没做过那种事,但,皇贵妃刚出完月子,皇帝恐怕早就忍得狠了,是男人就没有不馋的。
就算皇帝把持得住,她还有一招,自行解开衣裳,再故意被郭公公撞破,如此一来碍于颜面,皇帝必须得纳她,就算这会子有些憎恶,可能摆脱赵家对她来说就是万幸,何况,宠爱这种事是最说不准的,皇贵妃毕竟年纪大了,她却正当芳龄,假以时日,还不一定谁争得过谁。
赵四姑娘微微定神,勉强给自己打了点气,偏偏皇帝今日格外难缠,一会儿说要研墨,一会儿又嫌宣纸没了,一会儿又要吃点心,把郭胜支使得团团转,赵四姑娘侧耳听了半日,才知是殿里的风轮坏了,尚宫局还未送新的来,难怪皇帝格外心浮气躁。
那,她今日会否来得不是时候?
赵四姑娘不免多了点惴惴,虽然都说当今性情沉稳,是个极易相处之人,但,瞧他处置石家雷厉风行的做派,赵四姑娘倒不敢太相信传言了。
正忐忑间,郭胜从缝隙里向她投来安抚的一瞥,示意稍安勿躁。
赵四略略定心,好容易那边郭胜也得了机会,借口如厕出去——这个也是两人商量好的,皇帝秉性好洁,太监身上又多有些秽气,这一解手一洗濯,起码得两刻钟才回。
赵四姑娘可不敢耽搁,急急便要出去,奈何衣柜空间狭小,她蜷缩着身体蹲了半天,两条腿早就麻了,好容易将柜门推开,哪知却有人先她一步。
一个清脆如黄莺啼啭的声音娇滴滴道:“陛下,奴婢奉郭公公之命前来奉茶。”
赵四姑娘眼内冒火,望着这个半路截胡的狐媚子,她可真做得出来!
双拳不由紧张地握起,生怕皇帝上当。
幸好皇帝正眼也没瞧那人一下,只冷冷道:“出去!”
这侍女约略是个不懂得好歹话的,又或者初来乍到,不清楚宫中规矩,皇帝如此疾言厉色,她反而涎皮赖脸地凑过去,“陛下还要批折子么?奴婢帮您研墨。”
皇帝实在没耐性了,将书卷一收,放声道:“郭胜。”
幸好郭胜尚未走远,闻讯急忙赶来,陪笑道:“皇上。”
忽一眼瞥见侍女在那扭扭捏捏的,立刻拉着胳膊往外拖,“糊涂东西,谁许你进来的?”
待要撵出去,皇帝却淡淡道:“等等。”
侍女面露喜色,郭胜则呆了呆,难道皇帝真有心收用这个绣花枕头?
赵四姑娘不由得攥紧拳头,长长吸了口气,她不能急,一急等于自乱阵脚。
但,皇帝却并非贪图这侍女的美色,而是漠然道:“冒犯圣驾,你难道想就这么算了?”
郭胜恍然醒悟,忙道:“奴才这便施以仗责。”
皇帝却似厌烦已极,“不必,上生剥之刑。”
闻听此言,赵四姑娘只觉呼吸都停滞下来,虽知道皇帝不会宽纵,但,此等发展却是她料想不到的——她也曾读过几卷书,亦知道宫中流传着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多用于处置罪大恶极的犯人,即从头顶凿出一个孔,往里倒水银进去,水银太重,而又无孔不入,以至于皮肉分离,最终完整地剥出一张人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