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244)
是他要我解的,可为何又要拦住我。
可当我抬眼,我才发现我眼前的林重檀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原来……原来是我哭了,我竟不知道。
我狼狈地用另外一只手擦掉脸上的泪,连手帕都忘了拿,擦到一半,林重檀却将我搂进怀里。那瞬间我觉得丢人,特别丢人,我用尽力气去推他。
“林重檀,你放开我,不是要解你腰带吗?你抱着我,我还怎么解?”
我真是太丢人了,说话竟还跑出哭腔。
“我反悔了,我想把那九回改成一件事,你陪我做一件事。”林重檀顿了下,“小笛,我们拜堂成亲一次吧。”
他的话让我推他的手停了下来。
拜堂成亲?
我从未想过这件事,成亲的对象还是林重檀。
邶朝虽民风开放,可也从未有过男子与男子拜堂成亲的先例,最多是两人都不成亲,表面以兄弟搭伙一起过日子的形式住在一块。
林重檀居然提出要跟我拜堂成亲。
我愣怔得说不出话,而在此时,我听到林重檀的下一句,“你放心,拜堂成亲后我就放你走,这场婚约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回邶朝后也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
“好。”我听见我自己这样说。
婚礼有四礼,问名、订盟、定聘、亲迎。我和林重檀的婚礼只有最后一步,不对,该说连最后一步也只有一半。
正如他所说,这场婚礼没有第三个人参加,大概除了我和他,只剩下那群羊了。
这日我一醒来,我就看到林重檀在给毡帐贴喜字,喜字似乎是他连夜自己剪的。我在桌子上看到剪子和剩下的红纸。
我拥着被子坐起来,想了想,还是问他,“要我帮忙吗?”
林重檀贴喜字的手好像停了一下,俄顷,他回头看我,“的确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关于外面的那群羊,小笛能帮我给那些羊戴上那个吗?”
他指的是放在箱子里的一堆红缎轻绣球。
给羊戴绣球这个任务之艰巨超乎我的想象,我捉来捉去,都只能捉到那只笨羊,甚至说我都没捉它,是它自己慢悠悠走到我面前。
我抬头望向草原,一群迈着四个蹄子乱跑的羊,脖子光秃秃的,只有我旁边的羊脖子上戴了两个轻绣球。
我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凉风吹拂我面颊,手中的绣球缎带亦被吹得摇摇晃晃。
今夜成完亲,明日林重檀就会送我走,跟钮喜、宋楠他们见面。
缎带缠到我的手指上,我忍不住低下头盯着看,旁边的羊突然咩了一声。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叫,刚转过头去看它,它就伸过头咬我手里的绣球。
“这个不能咬。”我连忙将绣球藏起,“你还真是笨。”
羊听不懂我的话,见我手突然动,以为我要捉它,又慌慌忙忙跑了。我见此只能无奈一笑,站起身重新往回走,毡帐已经被贴好喜字,桌椅灯烛上也贴了,入眼之处一片红,床榻上的被褥都换成了红色。
后来,我才知道林重檀其实准备了一场比这盛大百倍的婚礼,但我提前清醒了,恢复记忆的我不愿意跟他再去其他地方。
于是我们的婚礼在这个不算大的毡帐里进行,一切从简,没有亲友,只有我和他,只有天地与羊群。
第126章 立春(5)
林重檀看到我灰头灰脸地回头,似乎猜出我此行的结果惨败,“先不管那群羊了,来试试衣服。”
一切太匆忙,像样的婚服也没有,只有两套偏正红色的衣裳。我上次见林重檀着红衣还是他金榜题名当日。
他换衣没有当着我的面,而是绕到了屏风后。待他出来,饶是我这段日子久看他的脸,也不禁呆了一会。
林重檀本就皮肤白,北国人都偏黑,连宋楠来这里呆了一段日子,都快黑成炭。唯独林重檀,跟晒不黑似的,穿上偏红的衣裳,越发显得白。
他这几年还长高了不少,从屏风后出来,晃晃一看,华藻温莹,盛丽丹灿。他在我面前站停,“还行吗?”
我看了两眼就转开头,“嗯。”
我没等林重檀说下一句,就拿起放在榻上的衣服走向屏风。林重檀给我准备的衣服很合身,我无意瞥到西洋镜中的自己,不由地停住。
这是我第一次跟人拜堂成亲,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从屏风后出去,我没想到林重檀就站在屏风后面。他目光直直落我身上,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差点缩回屏风后,但我转念一想我又不是没穿衣服,何必那么惧怕他的注视。
“很好看。”林重檀对我很温柔地笑了笑,“比我想象中要更好看。”
我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只能尴尬地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