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144)
太子的手在我肩膀处拍了拍,温声说:“何必自己来,小心烫伤手。”
我扭头看向太子,“我不自己来,心里的恨抒发不出。”
“那弟弟小心手。”太子要狱卒好好指导我。
我在狱卒的指导下抓好铁具,铁具的另外一头被烧得通红。林重檀被绑在铁架上,看上去随时都要晕过去,但他却在此时盯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将铁具印于他胸膛。
滋滋的皮肤烫伤声响起,林重檀不发一言,可唇角却渗出血。他死死地望着我,我忍住颤抖,在心里默数,等到铁具红色渐褪,我将铁具松开。
林重檀胸膛出现一个焦黑色的“奴”字。
我退后一步,手里的铁具也砸在地上。林重檀微微分开唇,像是想说什么,而下一瞬,他就吐出一口血。
不对,不是一口血,他吐了好多血。
远处似乎还有其他犯人受刑,天牢的哀鸣声构成人间炼狱。
世上再也没有芝兰玉树的林重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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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三岁识千字,五岁能作诗,十三岁不到就有秀才之名傍身。他师从当代大儒道清先生,以姑苏之骄入太学,一曲《文王颂》琴音动天下,三箭羽翎箭攻败北国使臣。教授一朝三帝的苦素大师为他主持及冠礼,虚岁二十连中三元,状元及第,白马游街,成为京城无数少女的春闺梦中人。
仔细算算,他今年才十九岁。
第72章 寒露(1)
太子不知道何时走到我身后,他再一次拥住我肩膀,低头柔声说:“是不是害怕了?怕的话我们先离开吧。”
我眼前全是林重檀吐血的样子,他吐了好多血,是要死了吗?
我不想他死得那么容易,他还没真正的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
我听不进太子跟我说的话,直至他伸手捂住我眼睛。
“好了,好了,别看了,我们今日先回去了,下次再来便是。”太子一边说,一边以手箍着我肩膀,带着我往外走。
我顺着他的步伐走了几步,因眼睛被蒙住看不见路,不免伸手抓下他的手。同时,我似乎听到锁铐响动的声音。
“我不怕,若他没死,太子哥哥就叫个大夫帮他看看吧,我不想让他死得那么轻易。”我偏头看向太子。
太子听到我的话,反问一句,“若死了呢?”
“那便让他家人来领尸。”我说完就往前走。
我先回到马车,太子后一步上来,我们两个在马车上不约而同没有提起天牢的事。马车缓缓前行,行到闹市街道时,我听到车窗外有幼童的声音。
“爹爹,我要买这个!”
紧接着是一个男子含笑的声音,“好,要过年了,依着你。”
要过年了吗?
时间竟然过得如此快。
我轻轻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因近年底,家家户户都出来采购年货,街上热闹非凡。
这是我在京城过的第三个年了。
每次过年都是跟三叔一家一起过,饭桌上虽热闹,但热闹更多是围着林重檀打转,一顿年夜饭下来,我并说不上几句话,不过守岁过后,林重檀就会偷偷进我的院子。
我也才知道林重檀这样的人还会翻墙。
天历二十二年的那个春节,守完岁,我闷在房里数金包。其实我早就数过了,也没什么好数的,因为一共就两个。三叔和三婶各给我包了一个。
但我想要父亲和母亲的金包。
数完金包,我依旧没有睡意,良吉已经困得在外间打起了呼噜,他这几日给院子做打扫累坏了。
我干脆拿出书本,准备背一篇文章再睡,正背着,我感觉到我的窗户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我登时顿住。
过年难道也有鬼吗?
在我疑神疑鬼之际,窗户又被砸了一下。那瞬间,我忽然想到什么,就鼓起勇气将窗户打开。
就着桌上烛火,我瞧清了站在我窗外的人。
是林重檀。
他还穿着守岁时穿的衣服,一身红彤彤的,连发带都是红的。我们林家过年有传统,只要男未及冠,女未及笄,过年守岁都要穿一身红。
林重檀见我打开窗户,把手里的小石头一丢,竟踩着窗下的台阶准备翻进来。我被他的行为吓住,刚想问他为何放着正门不走,非爬窗,他单手一撑,从窗外翻跳进来,另外一只手迅速捂住我的唇。
冬夜瑟寒,林重檀手指凉丝丝的。
“嘘,别被良吉听到了。”他今日喝了酒,说话时,那些话都仿佛泡在酒里。
他说完,又转身去关窗。
我瞪着他,“你这么晚还过来做什么?还拿石头砸我窗户,万一砸了个破洞出来怎么办?”
林重檀回头望住我,他心情似乎很不错,被我怼了,眼里还带着笑意,“我怕我突然站到你窗户那里,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