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病好了吗?(229)
“珩郎,朕即刻便封你为右卫大将军,掌宫掖禁御,督摄仗卫,第一个任务,便是秘密追查传国玉玺的下落。”
世子不禁愣了一下,殷旷笑道:“怎么,不敢接?”
世子也微微一笑,跪地领命:“愿为陛下效劳。”
殷旷欣慰地看着他:“如此,才算正式成人,可堪大任了。”
新帝即位,改换禁卫军首领再正常不过,世子是未来的皇后胞弟,是陛下最为信任亲近的人选,殷旷此举,并未引起群臣的额外注意。
相反,殷旷推行种种革旧图新的重磅举措却动摇了许多人的利益,倒是遇到了不少阻力。殷离执掌朝政的这十多年,朝廷圈养出一大批蛀虫,这些人虽然大势已去,却依然不放弃最后的徒劳挣扎。
殷旷接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王朝,想要重建先祖的荣耀,需要耗费无数的心血和人力,这将是一场漫长的征途。
世子曾是闲云野鹤,却也愿意为了新帝的雄图伟业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更何况,世子没有忘记,不久前的宫变那日,初念被困在宫中,他想做些什么,却被拦截在高高的宫墙之外,束手无策。
那一刻起,他便认清一个事实,权势在紧要关头,其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姐夫即位,他固然有了强大的靠山,但再强的靠山都比不上自己实际拥有的力量。
在这个乱世,他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超脱。
世子为帮新帝追查传国玉玺开始奔忙,初念这边则出了城,再次来到位于京郊的别庄。
管事早就得了消息,在别庄门口迎接,低声交代了无名先生的近况。
初念一一听着,待走到师父所住的院落门前,脚步顿了一下,问那人:“他有提出想要离开的念头吗?”
那管事道:“没有。”
初念稍稍放心下来,这才推门进去。
无名靠在榻上看书,脸色比起前一日已经好了许多。他抬眼看见初念,愣了一下,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初念想起上次分别的不愉快,心中便有些不自在。但面上却若无其事,走到他近前,道:“手伸出来,我帮你把把脉。”
无名面色有些犹豫,道:“这里有大夫,我自己也是医者,这,不大合适吧?”
初念奇怪地看着他,问:“有什么不合适?”
无名目光闪烁,吞吞吐吐地说:“男,男女受授不清?”
初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生之年,竟然能从师父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谁能比得上他的放浪形骸?在这装什么循规蹈矩。
初念眼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叫无名自己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默默地垂下双眸。
初念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手。”
无名便默默地伸出了手。
初念把了脉,比昨日的情况,的确好转了不少。
安置好马车才赶来的季轻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是说不出的怪异,这两人的相处,怎么看都不寻常。
跟进来的管事心中也泛着嘀咕,却不敢说什么,只补充道:“昨日起的汤药,都按时吃了。”
无名此前不太配合治疗,想让他喝药十分艰难,只能趁体力不支、昏迷之时强行灌进去。
昨日初念来看过他之后,却不再抗拒。
初念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总算愿意好好治疗,便是好事。
恰好此时,汤药被端了上来。初念直觉想端过来喂他,无名却不大自然的抢过药碗,忍着身上的病痛,强撑着自己喝了。
初念看他自己可以,便也没再坚持。前世师徒关系摆在那边,有事弟子服其劳,现在这般行事,却没了理由。
她默默看师父喝完了药,才接了药碗,递给了仆妇。
然后转身看向身边的一圈人,道:“你们各自忙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那管事仆妇很干脆的离开,倒是季轻欲言又止的,初念以为他有事,但他却什么也没说,一脸纠结地转身出去了。
无名见室内只剩他们两个,便有些局促起来。
初念想了想,猜测道:“我跟我娘,真的长得那么像吗?”
师父的性子,就算在义庄跟死人待上几晚都面不改色,花楼也没少去过,因为行医的关系,良家女子也接触得不少,若没个非同一般的理由,她实在想不出他为何非得跟自己划清界限,壁垒分明。
她猜的与事实相差不远。
无名眼中流露一丝怀念,点了点头,低声道:“像。”
初念此时的年纪,与当年的姜青娘一般无二,眉眼五官,甚至身段姿仪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