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洗手间在一道走廊后面，入口挂着门帘，唐纪安掀开帘子，进入走廊。

但走廊和洗手间里都没有贺延舟的踪影。

酒吧的洗手间都是单独的隔间，不分性别，因为客人少，这会几个隔间门上都显示着无人。

唐纪安徘徊了一圈，有些茫然。

他明明看着贺延舟走进来的，怎么会不见人了？

唐纪安回头去看走廊，意外发现走廊墙壁上有一道不明显的暗门。推开，外面是一截阶梯，阶梯往上，则是隐藏的下沉式露台。

贺延舟就在露台上，背对着阶梯这边，坐在凉椅上抽烟。他一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长腿舒展着，坐着也能看出他高挑修长的身量。

他察觉到了唐纪安，偏头扫了一眼，很快把视线收了回去，同时取下唇间的烟支，轻轻吐出一口烟雾。

白色烟雾在灯光下上浮，飘散，很快不见了踪迹。

夜风轻缓拂来，吹在唐纪安脸上。

唐纪安闻到了空气里那淡淡的烟味，他忽然想起贺延舟信息素的味道，腺体莫名有点痒，唐纪安摸了摸脖子，朝着贺延舟走过去。

他没见外，直接在贺延舟旁边坐下，视线放低，能看到他和贺延舟并列的腿。

毋庸置疑，贺延舟的腿比较长。

唐纪安看了会两人的腿，又偏头去看贺延舟。

露台上的灯亮度不够，有些朦胧，也让唐纪安的五官看着更加柔和精致了，他抬起睫毛，眼睛显得更大，映着灯光，亮晶晶的。

“刚刚的事情，谢谢你。”唐纪安轻声开口。

贺延舟单指弹了弹烟灰，没应话。

唐纪安又说：“还有之前你让我搭车的事，以及借钱的事情，我都很感激你。你要是现在有时间，我这就能之前借你的钱转给你。”

唐纪安一摸兜，才发现手机没带，落在喝酒的桌子上了。他愣愣放下手：“我手机忘带了。”

贺延舟还没接话，也许狂躁期渐近，他越来越觉得烦躁，不想理会唐纪安这个Omega。一支烟已经吸到了底，贺延舟摁熄烟，烟头扔进垃圾桶里，马上又掏出一支来。

他想借尼古丁压住那些躁动的情绪。

唐纪安等了一会，迟迟不闻贺延舟回应，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说正事。

“秋姐说我要想进公司，得先经过你的同意，所以，我希望你能同意让我进公司。”

他说话时，贺延舟正好低头点燃第二支烟。

打火机喷出蓝色火苗，火光一瞬间照亮了贺延舟冷峻的侧脸。

夜风再次拂来，唐纪安又闻到了香烟的味道，但不同的是，这次其中还夹着一股有些冷，又有些刺人的香气。

好像是贺延舟的信息素味道。

唐纪安动了动鼻子，连连嗅了几口，不确定那股信息素气味是真的，还是他一刹那的幻觉。

贺延舟并不知道自己信息素又溢出来了，他呼出烟雾，冷淡道：“嗯，我同意了，你可以离开了。”

唐纪安没走，他盯着贺延舟的脸，说道：“我好像……又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贺延舟微怔，随即皱起了眉。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贺延舟有些烦躁：“那你怎么……”

还不走——这句话在看到唐纪安的脸后，忘记了说出来。

他看到唐纪安流鼻血了。

而唐纪安似乎对此一无所知，挂着一行鼻血，有些小心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所以总是泄信息素。”

比如腺体或者身体上有什么疾病。

贺延舟拿下唇边的烟，有些好笑，又有些更加强烈的烦躁感：“你才是有病，为什么对着我的信息素流鼻血？”

“啊？”唐纪安抹了一下鼻子，果然摸到一道黏腻，放下手一看，几根手指都被染红了。

唐纪安：“！！”

唐纪安立马捂着鼻子，仰起头把鼻血倒回去。

“我不是因为你流鼻血的，我是被打的。”他急忙解释，“不是对着你的信息素！”

他仰着头，脖颈线条拉长，纤细又白皙，天鹅颈似的脆弱漂亮。

贺延舟看了一眼，转开头：“嗯。”

唐纪安倒流的鼻血进了他喉咙里，腻腻的，很是恶心。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捂紧口鼻，飞快跑走。

贺延舟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唇边不自知的带着点很浅的笑。

唐纪安一走，露台立马安静下来，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车鸣声，那声音让贺延舟心底的烦躁感加倍强烈。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反复了几次，一支烟抽完，他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摁熄第二支烟，贺延舟再次从烟盒里抖出一支来，这次没有点，而是夹在指尖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