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男后难封+番外(127)
谢景轩费力的抬抬手,不让人继续追究。
这病一天又一天的延续下去,谢景轩心里明白,这病情来的凶勐,寻常药物制不住的。
院里的药渣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土丘,他却毫无起色。
身上不时的忽冷忽热,烫热起来的时候,谢景轩真想叫人拿个蛋来,磕碎在自己身上,看看是否能煎熟;冷起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无限凄凉,像在血楼的冰窖里一待就是十年,出来马上再找个新人皮一样。。
身上难受到无法容忍的时分,谢景轩躺在床上连翻身都不能,心里不是不恨的。
恨活到今天,连一个肯留在身边的人都没有。顾新台一定是将自己忘了,这些时日,连父亲都来过,他定是一心又扑在他那师父身上,或许干脆又追去了沙场,此刻在百里之外早不记得他这个人了也未可知。
在心里咬牙切齿一番,渐渐又觉得疲累。恨的心都淡了,只想着早些死了也罢,省的活受罪。
等死的时候,谢景轩又会经常会想起顾新台来。
甚至会想起那晚的梦。却连梦中那个他的容颜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先红了脸。
记忆更深刻的,却是那突如其来的冰凉肌体环绕的感觉,他快死了。
每每想到这里谢景轩都会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不敢再细想下去。
又是一天的汤药灌入,将胃灌的满满的,谢景轩只觉得那药味极其恶心,却也配合着尽力咽下去,到了晚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苦涩的药汁时不时的翻涌到喉头,谢景轩往下吞,那药汁却疯狂的往上涌,苦苦压抑多时,谢景轩终于受不住,张开口,大堆药汁如箭般喷溅而出,床榻、被褥、枕头,尽数湿透。
谢景轩大口大口的呕着,只把胃里药汁连来不及分解的丸药一起,呕的干干净净。
慌的婢女小厮端盆递水,忙成一串。
谢景轩再也服不下药去。
就是闻一闻,也要连胆汁一齐吐出来。
又熬了三天功夫,谢景轩躺在床上,面白如纸,气息微弱,偶尔睁开眼看着青花帐顶,频频想起顾新台来。
想起初时他夜晚不让自己乱跑。想起他看着老秃鹫驮着”自己”让小秃鹫撕碎时,在那里喊着。想起他怀疑自己说必要与见道的第一个人相爱是骗他,但愣是找不到马脚,只能拖延着不让自己得逞……想的心中发笑,笑完又突然难过,他答应见好了就来看他,如今却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顾新台,你怎么还不来?
念及此,莫名的觉得委屈。眼眶都酸涩起来。忍不住狠狠的想,凌云的人怎会让你一心扑在柳南风身上?到时候你便是谁也不去理睬的孤家寡人,比我还惨!
他一边想,一边骂,却又一边笑。
殊不知他自己这幅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却闭着眼忽而愤怒忽而微笑忽而又欲泣的模样,骇的周边守护他的人如何心惊肉跳。
这夜山庄里悄悄流动着一个传言,少爷恐怕是被什么迷魇住了,许是撞邪了。
那晚聚酒的小厮丫鬟们,悄悄地聚在一起,讨论片刻后各自取出些银钱,凑了不少,偷偷下山买了些纸钱香烛等物,询问过年龄大的厨娘,讨得规矩后躲起来祭拜,求那些鬼怪放过自家少爷一马。
顾新台来时,恰逢这幽暗深山,点点灯火,青烟和灰烬一起,如鬼魅般漂浮的场景。
谢景轩此时神智飘移,不知顾新台已经到了,脑中恍恍惚惚的想起之前梦里。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谢景轩分明感到一只手覆到自己额头上,随后一道冰冷气流自额头钻进脑髓,又流进肢体。谢景轩被冰的清醒过来。
一瞬间嗅到了那股清新的气息。与环绕在周边终日不散的药味迥然不同。
谢景轩睁开眼,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张口无声的道:你来了……我以为,等不到了。
却不料伊墨收回掌心,眼神在他身上自上而下扫了一番,而后淡淡道:“你现下……可真是难闻的很。”
谢景轩一口气刚刚缓过来,又叫他一句话,轻易给激的险些背过气去。
是夜,山庄诸人尽皆东倒西歪,昏睡在地。
顾新台直直的扛着人便走,谢景轩迷煳之间,也疑惑方才这人不是嫌自己难闻,谁要他抱,这抱起来就跑是要做什么,要将他偷走?
顾新台扛着人直向山顶温泉处掠去。
顾新台说了那句话,谢景轩回过神缓过气来自是不肯放过他,便一路死死闭着眼,打定主意顾新台怎样叫都别想着他睁眼,他若是将他偷走,那便偷了去。
顾新台将人带到温泉,将谢景轩身上衣物解开,便将人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