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男后难封+番外(125)
“啊—”谢景轩整个人扑上来之时,顾新台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躲开。谢景轩上来便将头埋入他的脖颈,在一侧咬着,终于伤口够深,血液源源不断的渗出来,他真的在喝血,顾新台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吃饱喝足似的晕在怀里?
“谢景轩?谢景轩?”难道人和鬼之间就差一碗血?
顾新台看着满屋的狼藉,想起外面站成一排的家丁便知道了谢景轩不愿让人知道他这样的状态,因而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在一旁安静的将沾上血的东西都擦拭干净。
谢景轩几乎睡到天晚,顾新台就坐在榻前的小几旁,静静待到天晚。起先,他惊奇一旁书架上保存完好的几百册书,满屋里所有的角落几乎都被谢景轩糟蹋成一片狼藉,但唯有书架,甚至未沾上几滴血。
鲜少有人将书这样排列,即使是师父对哪本书喜爱,也不过是将他们单挑出来放在一角,剩下的便分门别类的摆在一处。因而老庄与孔丘在师父的书架上年复年年的不会碰面。
但谢景轩这一架,看起来杂乱无章,实则是仅仅按照书的大小如此简单的一字排开,无论史家,兵家,儒释道皆是一般待遇。顾新台看着苦笑不得,本想着或许这人从未看过这些书不然连门类都懒得分,找起来岂不是麻烦了去了。
但又觉得好歹是当朝状元,不至于如此,翻过一本庄子,果然,红笔朱注的详细。再看论语,也是如此,而且拿在手里便觉得这样厚实的质感,是时常翻阅之由。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顾新台摸了摸脖颈走神,那日宫里林荫小径,师父头一次问他时,他一定是答得不好。因而回神想看看谢景轩的朱红墨水写了些什么出来。但结果便让他扑哧一声笑出来。
“子啊,缘何只写到平天下而止?倒让学生如今不知以后如何。”
朱红鲜艳,许是近日刚添上去的,顾新台含笑看着这句自大狂妄之语,子自然是未做到平天下,但这世上哪有能做到之人,治国之人也只在少数,遑论平天下。但在一瞬间,他便敛起了笑容,那日,好像血楼内说的便是平天下这桩事。但……自己才是那天下共主的命格,他当日竟忽略了此事,为何苦心孤诣的将自己弄过去,又在最后一刻救自己出来?
“新台?”谢景轩悠悠转醒之时,看见顾新台坐在自己榻前看书,恍如隔世。他活了太久,平常人不过几十年的寿命里还时常忘记这样的人,那样的事,但他这五百年里遇见这样多的人事,却都难以将什么忘掉,也许自己是渴望活下去的,舍不得将这些东西抛掉。
可是这么些年的人和事都搅和在一起,他自然时常恍惚着。哪怕柳南风那样的人,如今大龚数一数二的才子,他这几百年里也着实是遇见过几个,因而时常出些错。
但独独这一个人,吐血吐到天昏地暗之后昏睡一天,还是能一睁眼便唤出名来。
“你醒了?你最好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否者我将你喝下去的那几口血再打出来。”病成这种样子不去找郎中,将人都赶出去自己在屋子里装神弄鬼,竟然还将自己的血饮了几口去,这血楼之主可真是与众不同。
“我喝了血了?谁的?”谢景轩脸上立马呈现出惊恐万状之态,惊惧的手都颤抖着。
“这屋子里还有别人?”怎么缺血缺的连脑子都不管用了?
“谁让你来的?你为何要让我饮血?”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熬了这几日,又是忍的多辛苦才没将外面那些走来走去的人随意拉进来一个啃咬?这样的丑态,为何他就非要来看看呢?为何不能放过他?
“我不来,难道你自己死在这里?”看来依旧是那个不解人意,自大狂妄的谢景轩,只是都到了这般田地,再如此要强未免太过不识好歹了。
“你看见……我,喝血?”
谢景轩又像是疯了一般在榻上抓狂,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挣扎着。
“谢景轩!起来,你冷静冷静,还要喝吗?”顾新台慌忙过去将他拉出来,摁着他的一双手逼他冷静。
谢景轩又像是发疯一样扑过来,这次是几近疯狂的噬咬,顾新台咬牙忍痛,任他在脖颈下留下一个个伤口。
“啊---顾新台,我不能喝血,我不要再喝血了,但是我会死的,怎么办?我好痛啊——”无尽的疯狂之后,谢景轩伏在他身上,近乎崩溃的嚎啕大哭。
“景轩,是因为……饮血?”顾新台抱住怀里的人,对着这样的悲伤,他的言语真的是硬不起来。
“顾新台,我真的做不到……我就是杀过许多人,就是个魔头,我每日都要饮人血为生,那些都是假的,什么谢家状元,什么心怀天下,都是假的,我从不赤诚,从不宽容,我就是个恶魔……”谢景轩呜咽着,似乎放弃了所有的一切,执意要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假象都撕碎,将真面目完全暴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