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和金手指和三国(40)
“此剑铭字已失,若宗硕喜欢,可差工匠重刻铭文。”
刻个什么名字?缝衣针吗?你寻思还是先算了吧。
哦对,主人家还送了你第三件礼物——跟班。
这位跟班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姓卞,名燿,字宣明,虽然有些风霜憔悴之色,但你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太像主人家所说的,部曲出身。
相反的,你觉得这人虽然一身粗布短打,但他言谈文雅,进退有度,比你名士范儿足多了,先不提你不需要男性仆役的问题,他就不像个能帮你牵马执镫的样子啊!
“先生,请吧。”
没等你推拒,你的便宜跟班已经替你牵了马过来,摆好了一个大写的“请”字。
……在主人家“就算你不需要跟班也需要向导啊,这娃子跟了我多年对许昌很熟的,带上他不吃亏不上当”的洗脑下,你还是勉强的带上了他。
当然,上了马之后,你心里更加笃定了这个便宜跟班根本不是部曲出身,红罗在你身边时可是随时注意你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的!这货对于你在马背上颠得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真的都是毫无察觉啊!
……妈哒,你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这一千多里路了。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
你在成都的时候,士人偶尔见到一场雪,兴奋的了不得,要开个PARTY,要吟诗作赋,要赏雪煮茶,你可以倚在廊下,怀抱暖炉,忧愁的望向那一树梅花,轻叹后吩咐侍女,今天晚上先生不来,晡食简单些吧,来个火锅,再斩只鸭子就好。
但是现在,你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身前的篝火烧得正旺,火堆上煮的那一锅杂菜汤散发寡淡又热情的气息。
感受着身后的凛冽寒风,你心想,要不是每天早上都给自己挂上忍受环境,你都不知道你能坚持几天。几天路程下来,你那便宜跟班看起来也憔悴了些,但他身形依旧笔直不提,还额外承担起了教育你的职责……
…………没错,在你第一次想要蹭人家的板车,放松一下两条被马匹颠簸得就快失去知觉的腿儿时,他就劝住了你。
理由十分简单,大致就是:您是士人,没事别干那么跌份的事儿……
“可是我不在乎啊。”你十分坦率的说,“大家都是旅队里的伙伴,我是不是士人很重要吗?”
“某些情况下,很重要。”卞耀十分谨慎的说,“这些私商贩夫会根据您的行为举止,判断对您的态度。”
“态度好坏能差到哪里去?”你有些不解,“我们不是提前与他们打过招呼吗?”
“可是行程漫长,途中发生什么事,您是说不准的。”他意味深长使了个眼色,你顺着那个目光看过去,在马车货物下的阴影里,另一位也是结伴而行的旅者裹了条破毯子,缩在车轮下,无人理睬,这几十人的商队里,你同他不熟,只记得他是个北方人,这次是准备回家的。
……这是什么达利特待遇?你不解的看回去,卞耀叹息了一声,“北方数年来时疫未散,赤壁时又将流毒带到荆襄之地,人人自危,那人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被丢出商队了。”
“…………”你刚想问为什么不为他寻个医生,一想这路上也没什么医生,又想问为什么不把他安置在村野,又想别说这一路上村落凋零,便是遇到个村子,能乐意收留一个感染了瘟疫的人吗?
你想想自己那些特别不科学的治疗手段,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先观望一下。
晚上你们当然有帐篷,你睡帐篷最里侧,靠着小火炉,有条毯子可以铺在地上,还能盖着自己的大氅当被子。卞耀睡门口,那条棉袍白天穿,晚上穿,很快就变得又脏又破,反正就这个条件,大家都只能忍一忍,好歹你坚持着用矫情当借口,在帐篷里还额外拉了一道帘子,算作套间,略减少了些你内心过于尴尬的弹幕,但即使如此,晚上你也不敢真睡,只会在早上用次级复原术给自己回个SAN值继续坚持。
…………话说回来,关于那个人,你发誓你真的只是犹豫了一下。你就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清晨继续上路时,他不见了。
“……那个人呢?”你四处张望,“怎的不见了?”
“处理了。”卞耀十分规矩的骑马跟在你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如此平静的回了你。
“……那么大一个活人?说丢就丢掉了?”
“若是您的话,他们也许会犹豫,毕竟您与武陵太守亲族有旧。那人不过是舞阳县衙一小吏,此乱世时,生死有谁会在意?”
“………”你内心槽点甚多,但你最后有些恶意的憋出了一句,“若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