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术:帝君艳后(355)
被带离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院,一直期待的外界并没有给他多大的喜悦感。心,失落了许多。仿佛,已经不知道那理所当然的快乐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他们就这么放任着自己,说他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虽然并没有真正的接触什么,但仅仅是看着,就足以了解,这个地方,究竟糜烂肮脏到了什么程度。而在这里的人,又是如何的活着?
就如钟离罹梦说的,他……比起他们,真的幸福很多。
在那一刻,他才醒悟到,他虽然失去了封月霜,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悲伤。就如同听到林安然那惊人的身世一样。比起悲伤痛苦,更多的是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是痛到深处,才会变得麻木,还是本身就是麻木的。他所懂得的太少,却知道了太多。
他迷茫了。
终于……
他想去找花非花,他的花哥哥,可是明明以为可以轻易见到的人,却被告知,不能再见。为什么呢?因为不让。为什么不让?没有理由。是谁不让……是他也是所谓的父亲。
……
他跟着他所谓的父亲来到外面,这是他真正意义上见到外面的世界。他跟着他的父亲看着外面喧闹的人群,原本充满灵气的眼,却是呆滞。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如同一个好看的木偶。
他问父亲,为什么要来这里?
林振天却反问他:“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林安夏,是啊,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可是……来了这里,为什么不让他去见花哥哥,不让他去见然……他们,不就在那个红色的圆台上么?可是,为什么不让?而那些黑衣服的人,为什么要伤害他们?那些黑衣服的人,不是平日在住处见到的那些人吗?
他又问了为什么,可是没人回答。于是,他继续问,不停地问。好像要将之前十几年很少问出的,应该问出的“为什么”一次性问完。
良久之后,他的父亲林振天终于路出烦躁不耐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没有什么为什么,不管是杀他们也好,杀他们也罢,不过只是无聊而已。”
“……无聊?”林安夏喃喃,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好久之后,他歪着头,茫然的问:“那么,我呢?被关在献风殿十几年,也是你无聊?杀了月霜,也是无聊吗?……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聊吗?”
“你在质问我那?”林振天拧着眉,威严无限。“如果我告诉你,事情就和你所想的那样,你要如何?恨我吗?”
“……不知道。我……我连爱都不知道是什么,如何去恨?我……我……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对吗?”林安夏的声音颤抖无比。这是让自己都为之震惊的声音。
林振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安夏的眼里,有着无限怜悯和……鄙夷。
林安夏看着他的父亲,眼,渐渐模糊。而林振天没有理会他,看着逐渐被逼入绝路的林安然和白芍药。他的计划,马上要成功了。现在只差一个时机。
林安夏想问:为什么要杀月霜?因为月霜是我的侍女,就应该死吗?
他还想问:不管不顾这么多年,将我一个人关在哪里。我很满足,因为有月霜陪着。但是,为什么连月霜都夺走了呢?
他也想问: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只因为无聊?就要做那么多让人痛苦悲伤的事情吗?所以,囚禁我也是你的无聊吗?
他想问:……
他想问很多,可是没有人来给他解释。
没有人解答,这些问了等于没问的问题。
白日阳光万丈,四周打斗声不断,可林安夏却觉得好安静,就如同夜的寂静。那温暖的阳光洒落,落在身上,却是比月光还冰寒彻骨。
绝望……
神,书上写着,这个世界上有神。如果真心祈祷乞求,神会出现,救人于水火。那么,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请告诉我,绝望是什么?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促成绝望的,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刀刃刺破肌肤的声音,无比的刺耳。
林振天身体一僵,缓缓垂眸,看着刺穿自己腹部的短剑。那是他给林安夏防身的,实际上是让他去杀林安然的武器。可这武器,却弄在了他身上。
现在,他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费力的转过身,看着表情漠然,眼中一片空洞,无声苦着的林安夏,仿佛明白了什么。这算不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林安夏的反应,更没算到林安夏竟然敢……
林安夏没有杀气,他的动作很快,而他自己也没有防备,所以才能让林安夏得手。这还真是好笑啊!竟然……他林振天,竟然栽在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手里!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