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以为你昨日会回来，谁知道……呜，不该喝多了。”

白芍药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有些埋怨道：“谁让你喝这么多？”稍顿，“怎么回事，为什么喝酒？”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年冥安就很少喝酒。即便是喝，也只不过一两杯。醉酒之类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

年冥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还带着痛苦的眼仿佛在控诉白芍药的明知故问，但他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了。昨天事情办得如何？那老家伙有没有刁难你？”

“刁难肯定有，只不过他似乎还需要我做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放过我了。”昨日的事情，白芍药并不想多提。并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和林振天交谈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却感觉好像有半年。那种对峙感觉，必须步步为营，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的境况，真的是让人太累了。

虽然，昨日看起来是林振天妥协了，她赢了。可实际上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于林振天到底有什么用，更不知道林振天之后的打算，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可以去当算命先生了。你之前说得没错，我没有将林安夏救出来，然后将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刚坐起身喝了口茶的年冥安一怔，抬头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林振天擅自放出消息说我在三个月后要挑战天下才子，昨日还好好的嘱咐我说，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要给秋林山庄丢脸。而林安夏也被林振天藏起来了，根本没办法找到他的行踪。我们的人太少了，实力也太弱，你一个人还好，但带上我这个不会武功的累赘，无疑是蚍蜉撼树，鸡蛋砸石头，太不自量力了。”

年冥安凝眉，有些不悦白芍药的说法，“都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妄自菲薄。”

“不是妄自菲薄，我从没有小看过自己。”白芍药摇摇头，道：“相对的，我也从不高看自己。冥安，你比我更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突然。你说，不论我多么的聪明，当刀剑砍向我的时候，这份聪明能让我避免危险吗？即便能，又可能一直如此吗？而且，我从不认为我是最聪明的人。世界之大，人才辈出，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现在，我敢拿什么去赌呢？”

“你……后悔了？”年冥安拧眉。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白芍药好笑一声，“如果后悔，不就意味着我否定了之前我们的努力，否定了那段岁月么？而且，后悔有什么用？你知道的，我宁愿去想以后该怎么办，我也不会去浪费时间后悔。而且……虽然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但我还是要试着去做。那样的话，哪怕失败，也没有任何怨尤。而我……我已经不想再感受后悔的滋味了。”

白芍药的怅然，让年冥安拧起了眉头，他放下茶杯，微微垂下眼帘，轻轻的呻吟一声。

“还很难受？”

“嗯，有一点。很多年没喝酒了，这一次喝多了……没想到，后遗症竟然这么大。”年冥安貌似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喝这么多，对白芍药安抚一笑，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你打算怎么办？那老家伙不好应付。”

“嗯，我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稍顿，白芍药苦笑起来，“你比我更清楚，我这个才华横溢的花公子有多么的名不符其实。许多事情，若不是你从旁提点指明，我根本就注意不到。若不是你在，我哪里会有如此的名声？”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难道不是？”

年冥安的目光有些不善，或许是因为头疼，宿醉后身体极度不舒服，加上白芍药的话做催化剂，口气很是烦躁，“都说了叫你别妄自菲薄！你说你没有看轻你自己，你很有自知之明。我说一直没有看清你自己的，就是你！”稍顿，见白芍药眼中闪过愕然，年冥安有些懊悔，但有些骑马南下，就没有如平常那般道歉，反而像是一个一向乖巧的孩子忽然闹起了脾气，十分别扭，“你之所以没看清楚，只是经验问题。你纵使聪慧，但也局限于阅历。”

“冥安，你……”

“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虽然你在后宫那么久，勾心斗角的事情也遇到了不少。但就我看来，你所遇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些真正厉害的女人，早就被那个人清出后宫了。而你的运气也很好，才没有被那些人弄死。所以，你不要将什么都推在我的身上，我只是比你多一些与人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的经验而已。若你是扶不起的阿斗、难以雕刻的朽木，我再怎么帮你，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