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术:帝君艳后(277)
其二,用这种柔和得让人发抖的声音来说这句话,除了笨蛋白痴弱智傻子和故意装听不懂的人之外,没人会听不出这是句反话。
白芍药平日里说话虽然柔和,但绝对不是这种听着就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柔和。所以,二人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她们一直看不起的人,是她们的主子,是捏着她们生死命运的人。
二人终于忍不住开始发抖,心里盘点着过去自己做了多少不恭不敬的事情,又思虑着思考着要如何才能得到白芍药的宽恕。哪怕是不原谅,能够减轻点罪责,也是好的。
要知道,虽然是新朝,但因为时间问题,目前律法都依据前朝来的。而前朝律法,对那些对主子不敬不忠的奴仆,惩罚相当严重。
就在二人东想西想、越想越害怕不安恐惧时,白芍药终于大发慈悲开了口。
她道:“叫府内所有人到前厅集合,一个都不能少。半个时辰后,若是谁没到的话……”说完后,她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跪着的二人,转身回了屋,然后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同时,丫鬟二人身体一抖,好像被摔的不是门,而是她们。
白芍药的话,并没让她们轻松。一种无与伦比的沉重感袭来。二人苦着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悔不当初和惊愕震撼。
她们明白,之后才是开始。就如同白芍药省略的后半句话,如同巨石一半,让她们连动弹的气力都没有。虽然只是开始,但她们明白,此时的公主殿下,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吧?
之前,她不是不敢、不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周遭的疏离讽刺,而是不屑。她们都看不起她,虽然她们是奴隶奴仆。但真正的是谁看不起谁?
白芍药慢悠悠的进去换了衣服,不如往日那般,哪怕是居家衣服,也得符合“靖国公主”这个身份。如今,这么简单得可以说是寒酸的衣服,如果是平日里,一定会被众多人鄙视的。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凡是见到白芍药的人,都屏住呼吸,尽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哪怕呼吸声大一点,都是一种万死难偿的罪孽。
白芍药冷笑,毫不意外,那两个丫鬟肯定对这些人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这些总是瞧不起甚至欺负主子的奴才,却意外的团结。如若不然,这些人怎么可能这么乖,乖到她很想要放生大笑三百声。
而且,话说回来,不管到底是谁看不起谁,归根结底,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白芍药的手里。
任何语言和心计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都是苍白的,在公主府里混了这么久,而且混得相当不错的他们,自然明白他们此刻该做的是什么。
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白色素裙随着走动一摇一曳,平素温和的目光,充斥着让人心惊胆寒、惶然不安的意味深长。
白芍药缓缓的走了过去,管家立刻搬来了铺着软垫子的椅子,又几个人搬来了矮桌,上面摆放着茶水点心。
白芍药讽刺一笑,这时候倒是知道献殷勤了。一般情况下,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现在不是一般情况下,也就不能用一般理论来判定了。
“人都到齐了?”白芍药坐下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整齐规矩列队站在前方的一群仆人们。
“是的,公主殿下。”管家立刻回答,虽然态度未至于诚惶诚恐,但起码还能和恭敬站的上边,看来,他们果然是聪明人,见风使舵什么的,运用的出神入化了。不然,怎么会在前一刻还鄙视自己,下一次就用如此的态度做出回答呢。
“那么,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白芍药撑着脑袋,慢慢的说。清润的目光,明脆的声线,似笑非笑的面容,柔似无力的柔胰……无一不让人惊艳,可现在对于她话刚说出口,就立刻跪了下来的仆人们惊心。
“公主……”
“公主?呵呵……我一直以为,你们才是这‘靖国公主’呢。你说是吧,欢儿。”白芍药看向刚才叫她起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导致这一幕的始作俑者。
欢儿闻言,汗颜滚落得更得厉害。她“砰砰”一声,狠狠的跪在了地上。那声音,让白芍药不禁蹙起眉头。
“公主息怒。”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动不动就说什么息怒啊恕罪什么的,我看起来很恐怖吗?还有,你们似乎没有搞清楚重点。我可不是要你们来看我有多恐怖。我只是想要问清楚,这靖国公主府里的主人是谁,这靖国公主又是谁……”
白芍药清清淡淡的话,近乎可以说是温柔的语调,完全可以算是白痴和明知故问的话,平日里绝对能让人捧腹大笑,毫无顾忌的嘲笑她的无知和鄙夷她的愚蠢。但现实是,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哪里还能嘲笑鄙夷。除非,他们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