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美？”

“天啊，我就没看到过这么迷人的女人！”塔娜小声的吸气，有些迟疑的补上一句：“不过我觉得她有点危险，这种感觉很奇怪。”

奇怪，但是真实。

作为亡灵法师，这种小动物一样的直觉救了塔娜无数次，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也很正常。”南希不觉得有什么，独身女性在旅途中无论遇到什么都是不可控的，只有她足够强大，才能抵御任何可能的伤害。

“你可以理解成，美丽的玫瑰都是带刺的。”

塔娜被南希奇怪的比喻惊到了，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还好像很有道理。

坐在窗边的女人一直坐到了太阳落山，直到南希走过去才转过头来：

“日安，领主大人。”

“你知道我是领主？”南希惊讶了一瞬——

就算银月城领主开了一间咖啡馆的事迹已经广为传颂，但旅人们实际都不太清楚经常出入在咖啡馆的她和伊萨诺拉到底谁是领主，更别提最近刚回到银月城的塔娜也总是呆在咖啡馆里。

除非——

“女巫是无所不知的。”

带着兜帽的女人扬起下巴，有微卷的银白色发丝月光一样在衣领处流泻而下，落在拿着汤匙的白皙手背上。

“咦，你竟然也是银色的头发。”伊萨诺拉抱着三明治坐过来，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圆溜溜的娇憨。

“我是霜精灵与人类的后代。”女巫坦坦荡荡。

“——可是混血精灵不应该是……”南希小心翼翼，害怕戳到她的伤心事。

“生命之树诞生的混血精灵和我这种混血人类可不一样。”女巫娇笑起来：“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我们更低等一些吧？”

“银月城没有高低的分别。”南希安慰她。

“所以——我来了呀。”银发女巫抬手摘下头上长长的兜帽，露出她月光一样银色长发和精致的不似真人般的面容：“我是安娜塔西亚，希望能够加入银月城。”

“安娜塔西亚！”塔娜扯着衣服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你是这任的薄雾女巫！”

塔娜的声音引来了巡逻至此的米迦勒，他听了简单的介绍，略微惊讶的看向了仍然在微笑的银发女巫。

南希不知道薄雾女巫是谁，于是决定先带着安娜塔西亚去办理完手续，然后选一个民居安顿下来。

塔娜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

“你去做什么？”南希疑惑。

“我有经验啊！”塔娜信誓旦旦。

南希无奈，只能带着她们一起去办理手续。路上塔娜围着安娜塔西亚团团转，眼中耀眼的光芒像极了追星的粉丝。

一切事情都办妥已是深夜，南希独自走回咖啡馆，刚拐出小巷就看到等在路灯下的米迦勒。

“你怎么来了。”南希有些惊喜。

“送你回咖啡厅。”米迦勒笑，南希听了更开心了：

“好啊，走吧。”

第二日一早，安娜塔西亚打开门，看到的是早已等待多时的年轻男子，她请他喝了杯茶。

“多谢您，”米迦勒把手抚在胸前：“若不是您……”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郑重其事地弯腰鞠躬。

安娜塔西亚看着他石榴红色的卷发恍然：“德温家族。”

在千年前，银月城一夕之间失落，居民被迫四散。德温家族却一直坚信有朝一日银月城会再度重建，因此世世代代都在漂泊。他们坚信着总有一天，机遇到来之际，银月城会重新焕发生机。而这一等，就等了几千年。

——他们的姓氏像银月城一样被遗忘，人们只称呼他们为，冒险者家族。

“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们的姓氏了。”米迦勒弯起嘴角：“不想阁下却还记得。”

“你和我千年前见过的继承人长得很像。”安娜塔西亚突然笑起来：“我叫他‘冲击查理’，他实在和小炮弹一样，活力四射，永远都有一股用不完的冲劲。”

眼看着眼前的银发女巫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米迦勒再度鞠了一躬，慢慢退出来。

走出门时，米迦勒回头看了一眼，银发女巫仍旧坐在窗前沉思，微亮的日光洒落一地。

良久，屋内传来一声叹息。

二十五只狗子

“这么说，薄雾女巫会继承前任的记忆，不就和伊萨诺拉一样？”南希抽出烤盘，把白面包放到篮子里。

“可以这么说。”塔娜拿了一个面包吃，烫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你可以当她活了几千年。”

“她比我们可幸运多了。”伊萨诺拉插了一嘴，拿着面包跑走。

……

南希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活得太久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

她看到走进咖啡厅的米迦勒，抬手招呼他来吃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