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三人便无声晕了过去。

夜看在眼里，但也无意阻止。

“但说无妨。”陆尤之走向大阵。

这大阵，以他现在的能力的确破不了，主要还是不知道为何神秘人的力量体系对自己稍有克制。

大阵中被丢进了三个人，就像是被灌进了血液，整个阵法都变得有些鲜活起来，阵纹在不断变化着光芒更盛。

阵中的三人，脸色都白了些。

低估这人了，阵法比他想象的还强。陆尤之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道如此，耍些别的手段也该阻止云柒来的……

他的手触碰在阵法的屏障上，有些灼手。隔着亮的刺眼的红光，陆尤之看着云柒的脸有点模糊，他不确定云柒能不能看见，但他还是做着口型，希望能给云柒稍微定心。

“别怕。”

云柒点了头，他看见了。

“嘁…”夜只无不鄙夷的暗嗤。

他道：“说起来……你还算是我哥哥。所以我可没夺取你的力量，那些护你的力量，可还有我一半，呵…”

陆尤之耳朵动了动。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知道我为什么帮那个蝼蚁吗？”他挑了挑手，指着傅山。

“因为他那股子恨意，我可太熟悉了！甚至我对你的恨意比他更盛！不过我们不同，他只能仰仗着别人的鼻息卑微的耀武扬威，而我……很快能杀了你！”夜扬起下巴。

陆尤之只觉得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样的神情心情越发难以言说。

“……所以我们到底有什么仇怨？”他真的好想知道啊。

夜的手一下捏的咔咔作响。

“要不了多久阵法彻底稳定，他们的灵魂顷刻间就会被炼化，告诉你也无妨。”

大概是回忆的确是不太美好，他的周身都翻涌起一阵阵的负面气息。但说话的声音却诡异的有些平稳，“在我们都还没有人形，只是团意识的时候，便是你……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神界的负面情绪尽数转移给了我，让我一人在漆黑的地底深处与黑暗做伴。而你拍拍屁股，睡了一觉，百万年后就有了人形…哈…最可恶的是！”

夜的平静不见，脸上再次变得狰狞，他抬起手，死死扣着自己的脸，像是恨不得能将自己的脸皮整个撕扯下，“我竟是跟你长了同一张脸！”

想到这一点，夜变得异常暴躁，五指成爪，在脸上一抓，竟就是五条深深的血痕，狰狞的吓人。他还像是感觉不到痛，手上动作不停，不断的划着脸。

“该死！”

“该死！”

“该死…”

……

熟练的样子像是曾经不止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恨意。

“……”陆尤之看着‘自己’的脸一会儿就变得面目全非，脸皮都有些发凉。

还好不断播放的酒醉的蝴蝶仍在慰藉着他受伤的心灵。

夜抬起那张血淋淋的脸，目光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恢复了死寂。

一阵黑雾蒙了上去，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竟是瞬间就恢复如初。

他像是早已经习惯，从袖中掏出一张白帕，缓慢的擦拭着留存了血迹的手。

夜凉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情绪激动了些，我们继续……”

“……”陆尤之看着精分的神秘人，现在真一点都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恨意。

“所以，你害我如此…你说，不让你死，生啖你的血肉，毁灭你的灵魂，怎能让我气消？”

他原本不想要说这些的，就像之前一样，暗地里筹谋，只待个时机就能将陆尤之彻底毁掉。实际上之前要不是出了个意外，陆尤之早就魂飞魄散了。

但现在……他看着陆尤之竟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坑害而活的更好，就怨气更难消。他改变了主意，他要告诉陆尤之，要让陆尤之知道杀了他的人是谁，也要让陆尤之知道是他当初留下的罪孽才造成了自己给他的下场。他也想知道——

有朝一日陆尤之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而忏悔！

陆尤之沉默不语的听着，静立在前。凉风吹起他的鬓发，眼睛清澈透亮，此时沉沉的盯着面前与自己一样相貌一样的男子，无端显得他周身气质清风朗月，却又危险至极。

两人虽相貌一样，但气质却是真的截然不同。

“那你知不知道……”陆尤之缓步走向斜躺在座椅上的男子。

最终站定在夜身前。

坐着的人挑眉，这个动作看着又轻佻又带着股邪气。

他抬起头，稍微眯起眼——他不喜欢这样的动作。

这时他坐着，抬头就像是在仰视着陆尤之。

但他更不可能在这时起身，这样就显得他像是在害怕。

“知道什么？”神秘人到底没动，视线都聚集在陆尤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