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排面(快穿)(11)
往后,年年岁岁,他的卿卿,都会逢凶化吉。
第6章 掌中雀⑥ 愿赌服输
膳后,帝王离开了偏殿。
细想起来,他和她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了。
席间瓷器轻响,谁也没有多言,但每一道菜,恰好都是阙宁喜欢的。
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目送着那少年迎着风雪离去,只有冯吉在身后为他撑伞,可赶不上他的步伐。
他好似生气了,一袭白衣湛然胜雪,眸色凌厉。
阙宁想,他该生气的,哪怕他胸口的血迹已在清寒的雪夜中慢慢凝结,恰如绽放了一朵寒梅。
可伤口就是伤口,哪怕再美,就像毒.酒一样,哪怕再甜。
她黯然垂眸,原以为慕卿卿在阙离心里足够特别,他也说了不怪她,可行为上还是冷待了。
他走出这偏殿,给世人看的态度,不知不觉也让阙宁心生担忧。
长公主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这变故,可她知道那乖巧少年藏的很深,判若两人。
她也是刚知道不久。
这一夜,连梦都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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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正殿。
月色与雪色交相辉映,帝王的寝宫还未熄灯火。
少年衣衫松垮,胸前雪白的绷带若隐若现,他不甚在意,只微微歪头,阅览着边关急报。
下了朝,阙离的发随意梳成高马尾,这会儿马尾歪了些,浓墨般黑的发也散落在颊边一些。
他漫不经心的,迟迟没有表示,一旁的冯吉不敢说话,单膝跪在下方的镇北将军却耗不住了,急性子直言直语道:“君上,求您快下旨……”
“管管我那不要命的侄儿吧。”
镇北将军长的五大三粗,很难让人相信他是那玉面郎君谢小将军的叔叔,可他所求,确是为谢月沉不假。
这人连夜逃婚到边关后,并没有消停,反而连连上战场,在那极凶极恶之地,不要命了一般的打下去。
作为叔叔,镇北将军本就大的头更大了,那小子孤身纵马,深入敌营,就差告诉别人他活腻了。
可镇北将军惋惜啊,他拦又拦不住,只能看着未及冠多久的青年向死而生,他所过之处,血染万里黄沙,风卷残骑裂甲。
怎一个惨烈了得!
好在,他只是自己发疯,也足够有发疯的实力,仅仅是长剑在手,就可以一敌百。
这种打法,无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谢月沉也是真的有血性,万箭齐发他也敢闯,哪怕最后还留着一口气,也遭不住啊。
镇北将军想起最后这一次,他是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谢月沉,那时战场萧条,枯月之下寒鸦鸣声尖锐,一行人翻了无数血肉模糊的尸.体,想找到,又怕找到。
不知过了多久,镇北将军翻到了熟悉的白衣银甲,哪怕已破损不堪,也如寒夜里亮起的孤星,给人寥寥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把人拖出来,好不容易抹干净青年脸上的血渍,借着冷月看清他的轮廓,才颤抖着去探鼻息。
谢天谢地,一息尚存。
“真是命大啊,谢月沉。”是叔叔,也是同袍的镇北将军喟叹一声,粗俗惯了的他此刻把侄儿轻手轻脚的背起,一颗心七上八下,往营地奔赴。
他本挣扎在生死之地,背后的人更是重如千钧,死生一线。
回想起来,竟有些悲怆,可或许是因为拒婚一事,又或许是因为亡母之故,谢月沉与他兄长,或者说摄政王向来不和。
哪怕兄长再未续弦,哪怕当年那没娘疼的孩子已经长大,多年如薄冰一样慢慢累积起来的隔阂,也足以让父与子之间生死不问。
倒是他这个叔叔,多管闲事。
他的小侄子有主见的很,虽然不知道回京都一趟发生了什么,但谢月沉若不想活了,他真拦不住。
镇北将军愁眉苦脸,再次央求道:“君上,您看行吗?”
这次是侥幸把谢月沉救了回来,可下次呢,镇北将军虽然是个粗人,可隐约觉得谢月沉的反常与这位新帝多少有些关联,解铃还须系铃人,再不济,军令如山。
除去赐婚,谢小将军可从未抗旨不遵过。
这也是没办法。
镇北将军就差哭出来了。
老天爷,他真的遭不住了。
外边一个谢月沉,家里还有一个祸头子,这些小辈,一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是他不懂。
可怜的中年男人要哭不哭半天后,那年轻的帝王终于轻轻笑了。
“管。”阙离合卷,扬了扬眉眼,事关情敌,他当然要管。
倒不是可怜谢月沉那条命,只是想到了亚父裴玄,想到了他对先皇贵妃的念念不忘,这份意难平,犹如白月光一般印刻在心头。
所以谢月沉不能死,哪怕阙离再不喜欢他,可卿卿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