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怎么成我夫郎了(129)
林楚闻言一怔, 诧异的看着他, 还以为是77ZL她发作一通, 病情会好些, 怎么又加重了。
大夫捻着胡须, 慢慢开口:“脱阳这个症候在年迈体虚之人身上会出现,往往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便晕过去了, 这个时候, 只要拿生姜煎水服下便可,能不能定住,就看天意啊, 不过这姑娘年轻,应该是情绪激动, 伤了神智气脉,扳回来就不妨事了。”
林楚僵立在原地,不知不觉间,汗透脊背, 待回过神来,立即去取姜茶。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初为荣茵看过面相,“天维断,金柱缺,袁大小姐,你早该死了。”
他是个做事极为认真的人,做女子,便学簪花小楷,描眉画眼,刺绣烹饪样样来得,做道长,看相占卜算卦贴药便一样不落,相面之术,他是精研过的。所以大夫的话,对他的刺激,远远比一般病人家属要大。
荣茵的面相命数都很离奇,这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专心在自己的事务上,也并未往心里去罢了。现在一下子涌上心头,便觉复杂坎坷,微妙难言,心头也好似压着万斤巨石,闷得喘不过气。
她早该死了——那她为何还活着?既然还活着,现在魂魄失体,又是怎么回事。
他再没想过荣茵会面对今天这局面,无缘无故,无根无由,也无任何预兆,就这样合眼了?弃他而去了?
他要没有她了?这个存在于他生命里,唯一鲜活可爱的人?
他把姜茶取来,看着大夫撬开她牙关,给她喂下去。大夫诧异于他竟然不搭把手,扭头一看,却发现他面白唇淡,额头微汗,神思不属,也是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当即就闭了嘴。
荣茵恍恍惚惚间做了一梦,梦里又回到了故乡,奶奶坐在院子里等她,摇着蒲扇,嘴角含笑,满头银丝在太阳下闪光,她身边放着硕大的簸箩,里头晒着红红的柿子,黄黄的南瓜。见到她,便拿起一块给她吃,不许她用手接,亲自喂她嘴里。“太甜了,拿着粘手。”
荣茵高兴啊,吃了南瓜,要跳舞给奶奶看,就给她跳自己刚学的小天鹅,踮着脚尖在原地转上二十四个圈。
“奶奶,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陪着你吧。”
“我不用你陪,你跟着爸爸妈妈去大城市,学跳舞,转二十四个圈……”
荣茵便咯咯笑,弯下腰来亲老人满是皱纹的额头,秋风起,老人的碎花上衣宽宽大大,两袖都是孤寂。“我说我会回来的,就一定会回来的。”
老人在她回乡的第一年就过世了,心梗,去的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咽了气,没受什么罪。她的爸爸还在做上亿的大生意,抽不出时间回来,荣茵一个人处理了丧事,站在老人的墓碑前,觉得心空了一块,风从四肢百骸里灌进去,她不觉得难过,只觉得彻骨的冷。
她在乡间的小路上游走,总是一不留神又走回那间小小的院落,院子里的花还开得很鲜艳,粉白,77ZL赤红,一片连着一片,还有小小的秋千,肥肥的羊。这是心底里藏最深的地方,是她生命的泉眼和生活的动力,失落了,便再也没有了。她站在门外,犹犹豫豫的张望,一圈又一圈的徘徊。
她不敢进,那里没有了等待她的人。
梦境里的花朵总是开得格外繁茂妖艳,月色也总是格外皎洁梦幻,她在那里发呆,被露水打湿鞋袜和衣摆,恍恍惚惚见,却看到院子里有人招手叫她,一身白衣,青丝摇曳。
“荣茵,过来。”
她在梦里缩成一团,眼睫轻轻颤动,好似要哭,却又流不出眼泪。
林楚一喜,立即从大夫手里接过药碗,都给她灌下去,又叫她:“荣茵?荣茵!”
“回魂了”大夫面上一喜,叮嘱道 “是风寒高热未能痊愈,又忧思过度,疲惫惊吓消磨了身体元气。我再开几副驱寒散风的药吃吃,再添点温补的药培培元气,休息十天半个月,便可盼好了,只是病人最忌情绪大起大落,要小心陪护。”
话音刚落,便听少女梦中嗫嚅道:林姐姐
林楚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大夫说:“把姐姐叫过来陪着她罢。”
子良脸色先变了,林楚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再回去陪着荣茵过家家。
“主子,我们把人捏晕了带走吧,女孩子的折腾都是娇纵出来的。”
林楚看了他一眼,他立即缄口了。
荣茵始终被“心头血”三个字困扰,心阴影在心头缭绕不散。她自己以前多多少少看了些虐文,现在那些离奇古怪的情节,都在她的噩梦里显现。这让她总是忐忑不安。
“楚楚你什么时候解蛊毒?”
不等林楚回答,她又道:“不如不解了吧,我会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