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命的人太多了，如果不减少点人数，恐怕救援的人还没有到他们就已经死了。

“啊！”

躲在掩体后的霍晟睿听到此起彼伏的痛呼声，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人出于警惕一定是缓慢靠近的，刚好给他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他把已经没有子弹的枪别在腰间，先是面朝前往后走了几步，然后迅速转过身跑动起来。

刚好此时的林怀然也打出了那通电话，见霍晟睿火急火燎地冲过来，立马从电话亭出来，被霍晟睿拉着向前跑去。

砰！

刚好有电话亭这个掩体，那些子弹全部打在这上面，并没有威胁到两人的生命安全。

不知跑了多久，由于过度地张口吸入冷空气，林怀然嗓子难受得紧，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而他身旁的霍晟睿脸色惨白，步子逐渐慢了下来，喉头难以讶异地发出痛呼声，配上微微喘息，状态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身后的人还在追着，但显然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暂时不用考虑死亡的危险。

刚好前面有一个隐蔽的巷子，林怀然带着霍晟睿拐进巷子，确认暂时安全后霍晟睿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乏力地摔倒在地。

林怀然一时不察，也被他带倒在地。身强体壮的男人的重量可不是闹着玩的，幸好没有被他压住，而是他成了人肉垫板。

“抱......抱歉......”霍晟睿的声音异常虚弱，完全没有平常中气十足的样子。

“你怎么样了？脸色怎么会这么苍白！”

林怀然的右手抚上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色煞白，就连唇瓣上也毫无血色，瞳孔逐渐涣散。

即使是这样，为了不让林怀然担心，霍晟睿还是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像是小兽般安抚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这可不像是个没事的样子。

突然，林怀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微风一吹，那味道逐渐由淡变浓。

林怀然的眼神忽地凌厉起来，低头鼻尖微微耸动，顺着血腥味找到了霍晟睿变得如此虚弱的原因。

“你还是不肯说么？”

看着霍晟睿死死捂住的地方，林怀然语气有些急，那压抑的声音听得如有些难受，起码霍晟睿是这样觉得的。

“阿怀......”

“把手移开！”

霍晟睿犹豫片刻，缓缓移开那只死死捂住伤口的手。

血红，满眼都是红。

无论是伤口，还是那本来白净的手心，都覆上了刺眼的红。

第50章 民国危情（9） 你不能死

“你的伤......”

突然有记忆片段在林怀然脑海中闪现。

是之前......在电话亭的时候, 本以为子弹全部被挡下了，可却有“漏网之鱼”穿过玻璃射中了霍晟睿。

当时的霍晟睿挡在他的身后，所以说这个子弹本来应该是要射中自己的, 是他帮他挡下了。

怎么会这样呢......

林怀然清楚地看着伤口不断往外流出鲜血，连忙脱掉西服外套，撕下内里的白衫条，勉强当作绷带的替代品用来止血。

“没事，不要皱眉头。”

霍晟睿压下涌上喉头的鲜血, 微笑着抚平林怀然紧皱的眉头，声音带上了几分喜悦。

“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林怀然笑不出来，骂道：“傻子, 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交付生死的地步了吗？”

霍晟睿点点头，“嗯，我说过了, 不会让你受伤的。”

看他还想开口说话，林怀然连忙用食指抵唇示意他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他受的伤有些重，虽然不是致命部位, 但一直流血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亡。

“他们人呢！怎么消失了, 肯定在这附近, 分头找找！”

那些人已经接近他们的所在地了，面临死亡的危险又重新出现了。

这个巷子虽然隐蔽, 但却是个死胡同，如果救兵没能及时来，一旦被他们发现两人的存在，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怀，你快走......翻墙走。”霍晟睿虚弱道, 软弱无力的双手把他往外推，可手心之人没有移动分毫。

越到危险的时候，越需要冷静。

林怀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看着霍晟睿一副担心要他快跑的模样，不由地笑了起来。

“霍爷，我虽为伶人，属下九流之教，是你们上层人士口中最卑贱的存在，但我可做不出抛下救命恩人独自逃跑的事情。”林怀然轻抚他的眉眼，语气十分温柔。

霍晟睿眼里带着动容，握住那只手把它移到唇角处，侧头轻柔地落下一吻，诚挚道：“我从没有看轻你，从没有，我不允许你如此轻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