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之后(68)
他下意识看向华镜。
华镜:“师妹,或许是误会,危楼, 究竟发生什么事, 李师弟如今在何处?”
“他——”谢危楼无话可说。
这时露台外传来弟子喊声, 华镜推门而出,是个内门弟子。
他连连喊了几声“谢师兄”,见华镜探头,怔了怔,“大师姐, 你在这儿啊, 我刚才找不到你。谢师兄也在吗?快,出大事了,李师兄身受重伤!”
“你说什么?!”楚月西破音。
真是个好时机,华镜道:“送到重瑶宫。”
楚月西迫不及待地跟弟子去见李观棋了。
华镜转眸,看向惴惴不安的谢危楼, “这下麻烦了, 要真如你所说, 你见死不救, 他若是死了便无对证,如今活着回来……”
谢危楼攥住她手腕, 六神无主,“阿镜, 是你让我和他一起去!”
“是啊, 师弟要怪我吗?”华镜笑了笑,“那就怪我吧。怪我挖掘出你人性里的弱点,怪我害你抛下李观棋。可师尊会信吗, 楚师妹会信吗?”
那种眼前人无比陌生的感觉又涌上谢危楼心头。
华镜眼底尽是算计成功的愉悦,她垂下眼帘,不让谢危楼看得真切,“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李观棋的命,再和师尊解释。哎,我想帮你,可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谢危楼也觉得蹊跷。
他近来太倒霉了,事事不顺,而这一切都和李观棋有关。
……也和华镜有关。
一切从何时变了样?似乎是华镜性情大变之后……
“阿镜,我不敢信你了。”谢危楼呢喃。
华镜抬起的手悬在半空,缓缓地,她的五指按住谢危楼的肩膀。
那缕缠绕他的魔气像烟云般散去了。
华镜慢慢敛住笑,苍白面容上挂着冰霜般的冷漠。
反正她也没得到过,无所谓信不信。
谢危楼必须去重瑶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得说清楚。
楚月西给风一愚发了纸鹤,求他快些回来,有急事。随后在灵气台上看着李观棋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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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飞鸟掠过山崖,崖下浪花涛涛,似雪堆就。
弦音袅袅,自山崖四面八方传来,各不相同,却皆应和。
崖上青松崎岖,光捡缝长。于是窜出一朵绿云,郁郁葱葱。自长亭远眺,遮蔽云海。
一道斧劈向松针,像在茂密如云的发间理了一条山壑。
挥斧的人很满意,掂了掂手里的开山斧,往地上一丢。斧头潜入坚韧的岩石深许。
“真丑。”说这话的是个衣着华贵的女修。道袍上套了层纱衣,领口开得低,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格外风流韵致。
她用食指和中指,反手取下满头珠翠里的玉簪,随手一划——
那松针的左半边被削掉了。
“哈哈,二位好雅致啊。”
又一个仙风道骨的修士随手拨了拨身旁的琴。一个琴音,那整棵松树便断了。落下的声音与百鸟争鸣、弦乐相和声一比,轻得像掉了一片云。
风一愚一言不发地呷茶,懒得参与这场暗里较劲。
除了风一愚,其他人身后都站着一两个弟子。就他们四个潇洒落座,身份非凡。
仙鹤长鸣,数个踩着仙鹤,手里或拿着萧、笛、月琴、琵琶的弟子悬在半空。
“启禀师尊,整个观鹭崖都查过了,没有魔修踪迹。”
“好。”观鹭崖掌门逍遥子点头,“你们都散去吧。”
那女修,也就是十里明月掌门秦官柳道:“我们十里明月也没有。”
用斧的修士嗓音粗犷、豪迈,即万骨壑掌门怒浪:“我们万骨壑也没有!难道魔族这么喜欢衡武门啊,就冲你们那儿钻?”
风一愚面沉如水:“这很古怪。”
“当然古怪了,神魔战场,我们四个宗门都派了弟子去。要是带回来什么,不该独你衡武门一份。”秦官柳把玩指甲。
逍遥子想了想:“风掌门,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们自己的人和魔修勾结?”
风一愚:“李掌门什么意思?”
怒浪:“这你他娘的也听不懂啊,还当掌门,吁。意思就是,你们的人把魔带回去了,自家人惹出的事端,找我们干嘛。”
秦官柳瞥了眼怒浪腰间的银针囊,“怒浪道友,你说话这么好听,真让人联想不到你是个医修。”
怒浪拍桌:“秦官柳!你个老娘们儿会不会说话!你眼瞎我给你治治?”
“都别吵了。”逍遥子连忙安抚众人,看向风一愚,“风掌门,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不是魔族入侵了修仙界,是有人心怀邪念,把魔修带回来了。”
这两种情况不一样。
若是前者,那就代表神魔战场的界门被打开了,哪怕漏了一条缝,也值得整个修仙界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