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之后(189)
“世上有比修仙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老祖诧异道。
华镜放出神识,翻越千里,没有李观棋踪影。但她看见一地零落的法器,其中有本属于沧溟老祖的,也有韦经业帮风一愚搜罗的。
没有血,没有尸首,华镜重重松了一口气,他没事。
“您看,这是您曾经的法器,有人得到了它,也摆在不见天地的地方。当真用上了,却如破铜烂铁。再好的宝贝,贮藏千年万年也会腐朽。再真的情谊,看轻冷淡多时也会消逝。白驹过隙,时如流水,天地间最不可抵抗的是时间。惜取眼前人,专心眼前事,以免来日悔之晚矣。”
明珠久久不动。缓缓挪到华镜跟前,“我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即便有悔意又如何。这份传承你愿留着便留,不愿便毁了。天地之大,有我无我又有何妨。老夫去也。”
光柱冲天而起!
明珠外壳消散,露出一块骨头磨成的玉简。正是多少修士求之不得的沧溟传承。
华镜把玉简丢到雪里,玉简主动贴到她手上。
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华镜丢进储物袋。
她猜李观棋遍寻不获,最可能回衡武门去了。
华镜全速御剑,又见山门时,有恍若隔世之感。
她已经不是衡武门大师姐了。
昔日一切仇恨,都在风一愚彻彻底底死去那一刻变了样。华镜茫然地看着这个曾经是她“家”的地方,接下来她要摧毁这里,杀了背叛她的人。
她犹豫了。
华镜闭了闭眼,将满腹心绪按下。这时她发现山门禁制打开了,谁都能进去,并且不断有其他宗门的弟子赶来,有说有笑地走进衡武门。
衡武门弟子肯定知道风一愚死了,从这里到北境大概十天半个月的路途,他们是来悼念风一愚的吗?不像,更像参加什么喜事。
华镜乔装成观鹭崖弟子,混在修士中,轻易进入。
她不搭话,自然有人搭话,“这位道友好啊,你是来参加楚仙子的双修大典吧。”
华镜:“是啊。”
心说莫非楚月西改变主意,和谢危楼在一起了?
“衡武门的风掌门才陨落没一个月,他的女儿就与新任掌门举行双修大典。你说这算什么事儿,近来多事之秋,听说你们观鹭崖的李掌门也陨落了?”
“嗯。”华镜点点头,“劳烦道友解惑,新任掌门是谁?”
“你不知道啊。是一位和楚仙子相识已久,情深意笃的道友,听说人缘甚广,衡武门的弟子十分敬重,不止一半人推举他为掌门。”对方故意卖了个关子,“名字很好听,有意境。观棋不语真君子——”
“李观棋。”华镜脸色微变,呢喃道。
对方:“哎呀,你这不是认识嘛。”
他怎么会和楚月西结为道侣?
莫非他认为华镜已经死了,这才回到衡武门找楚月西?
不,他不是这种人。
李观棋若真以为华镜死了,最有可能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报复楚月西来了。
“多谢道友,告辞。”华镜匆匆忙忙离开。
双修大典在镜花辞树,这时节镜花正盛,不少十里明月女修在此赏景。
因为双修大典还未开始,这些人便聚在此地赏景饮酒。
华镜穿过人群,忽然被一个人撞了胳膊。
他手中握着酒壶,醉眼朦胧,“对不住了道友。”
正是谢危楼。
华镜看着他走入晚渡寒鸦的小径,迟疑片刻,迈步跟上。
谢危楼摇晃酒壶,空了,往地上一摔,碎了一地。
他又摸出一排酒壶,摆在面前,寻了块石头坐下来,一口一口灌下肚。
华镜变回原本模样,喊了一声:“师弟。”
谢危楼浑身都僵住了,缓缓回头,“阿……阿镜,你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华镜不回答,走到他面前,“为何借酒消愁,这不像你。”
“哈……哈哈哈。”谢危楼愣了愣,大笑起来,笑得拍大腿,慢慢停了,又嘲弄地一笑,“那你说,怎样才像我?”
“意气风发,自以为是。前方有我为你挡风遮雨,后面有楚月西给你温香软玉。”华镜淡淡道。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谢危楼惆怅道,摇摇头,“现在想来,我确实是这种人。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我把你当大师姐,把她当小师妹,我既是你的师弟,又是她的师兄。我什么便宜都占尽了。”
“难得见你清醒。楚月西要和李观棋结为道侣,你不是爱着她么,为何不阻拦?”
谢危楼闻言摔了酒壶,“我拦得住么,她为了留住李观棋,不惜用上锁魂链。而我,我不过是她的绊脚石。阿镜,她说我只是贪恋她的美貌,若无她,我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