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爷有喜了!(穿书)(30)

作者:双速十七

“只有她死了,你才能真正地做那万人之上的皇帝。我从小到大教给你的东西都叫狗给吃了么?真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跟你那短命的爹一个德行,粗鲁又没有脑子,一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被叱骂一通也并不生气,祁子螭依旧恭顺地回话道:“母后,摄政王是为了救儿臣才会重伤不起的,儿臣不能见死不救。”

“那是她活该!她是死是活干我屁事,死了才干净。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一提到她我就来气。”

愤恨地甩了甩袖子,太后转身回去椅子上坐好。

周围的宫女们见状,连忙上前帮她揉肩松腿,只怕着太后一个气恼连累到了自己性命。

气急败坏的她保养得当的一张脸嫩得跟豆腐似的,实际上年纪倒也不大,刚过二十九岁而已。

她当年嫁的那个男人,虽然贵为天子,但一身的戎马气息,是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那种野蛮人。

不解风情,脑子里全是狗屁的家国天下,对她的小脾气小任性从来都不会体贴照顾。

有一日她病重,太医署的黄太医来替她诊治。那黄太医对她极好,人又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她便半推半就,半勾引半推拒地跟人在了一起。

既然皇帝不宠她,那自然会有别人替他来宠。

她这样貌美娇柔的女子,不就应当是被人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好好宠着么?

天见可怜的,没过几年,先帝身子竟然越来越差。看着躺在床上马上要死的男人,她只觉得心里痛快。

她才不到二十五,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皇帝死了,太子是她亲儿子,那这泱泱天下岂不就是她的了?

可是直到皇帝死了她才发现,这么些年,她会的只有在后宫里斗来斗去的本事,只有拿不上台面的妇人手段。

她铆足了心思想要学吕后那样垂帘听政,却发现她听不懂,什么都听不懂。

羽国的皇帝在挑选妃子的时候,从来不会从达官显贵的女儿中挑选,而是会选择那些身世清白的平民女子。

怕得就是外戚干政,扰乱朝纲。

所以她脑子里只有市井村民的小聪明,会耍的只有让人贻笑大方的小伎俩。

可她不会的,锦葵都会。

一个十八岁的黄毛小丫头,坐在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位置上指点江山,将她堂堂太后压得抬不起头。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她锦葵就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这贱人死了才好,只有她死了自己才能过上真正的安生日子。

“儿臣知道母后是在气摄政王抢了您垂帘听政的机会,可是这机会就算真的给了您,您又能坐得稳么?您和舅父处心积虑想要从朕手里夺去这皇位,可是这么多年,您成功了么?”

单手捂着发疼的胃部,祁子螭的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他抬起头,面上扯出个乖顺温凉的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似刀子似的一下下剜在太后的心坎上。

“您不喜儿臣,儿臣心里清楚。可您说话的时候勿要忘了,朕才是九五之尊,朕才是这金銮宝殿名正言顺的主人。”

祁子螭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万年不变的温顺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恍若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着,够呀够呀也够不到眼底。那尚未长成的弯细剑眉和年轻时候的先帝简直一模一样,衬着那微抿着的似笑非笑的嘴角,带着无尽的嘲讽与看透一切的通彻,将坐在椅子上的太后气得心里抓狂。

“我是你亲娘,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顶嘴?”

她嘶声尖叫,也顾不得什么礼法,直扑上去用手狠命地拍打祁子螭。她一边打,一边嘴里不停地嚷着:“你怎么就不跟你那个短命的爹一起死了呢?”

祁子螭直着身子硬挨,不躲也不避:“母后,您当真是一点脸面也不要了。”

“您是父皇的妻子,是母仪天下的太后,您就算是不要自己的脸面,也万万不应该做出这般连累父皇受辱的举措来。”

“你父皇?”

女子的的手在疯狂地拍打中,不经意地一下又一下地重击在祁子螭的胃部和重伤未愈的伤口上,将他打得面色惨白,牙关紧咬。

“你以为你父皇就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简直可笑。”

“不过就是个死了都要惹人厌的短命鬼罢了。”

***

黑沉沉的天像是裂开了无数道口子,使大雨咆哮着倾斜而下。风里夹着密如烟雾的雨星,伴随着铺天盖地飞溅,犹如带着倒刺的鞭子般狠狠地抽打着世间的一切。

祁子螭在雨里一步步往回走,王公公撑着伞在人身后跟着。

明黄色的龙袍被雨水浸湿,贴在少年单薄的身子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只淋了水的蝴蝶。想要张开翅膀,却只能脆弱地在水坑中挣扎沦陷到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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