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逃,榻上请(446)
即使一直以来都知道,可是当面听到这一番决绝的话,心中的那一番滋味又是另外一回事。
夙翎缓缓的站了起来,对司徒隽说:“这些我都知道。”她在房间来回踱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新鲜的?”
“我呢,不是在娱乐你的那一个人,你要想找能够使你开心的人,你出门往左转,天渊阁里面的少男少女你自己去选。”
“可是我现在想请你注意一点,你所有的无非就是在这里,你的一切把柄都留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想惹恼我,请你还是收束你的行为,至少不要那么明目张胆,只要我没有看见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司徒隽压根就不想明白夙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甚至觉得她这么说十分可笑,因为她就自以为仗着有了六扇门的做靠山,就可以和朝廷沆瀣一气,把握天下所有大事。
司徒隽觉得夙翎错得十分彻底,天渊阁究竟只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场所,不可能有任何的根基。说穿了,她供奉给朝廷的利益,他们也不一定放在心上,她到底就是一粒飘萍,哪里比得上他有名声,有地位,家大业大。
夙翎何尝不知道司徒隽的那一番门第之论,可是她也在心中嗤笑着他:“你说的是曾经的你吧,抬头看看现在这个世界,世道已经变了,你知道吗?“
司徒媛留下铁匠行会组织,如今已经发展成为手工业者的商业联盟,他们已经开始自主的维护他们的利益,并且跟天渊阁携手供进,努力在寻求自身发展空间,而并且仅仅停留在为人奴役的地步。
同时天渊阁又跟朝廷携手,夙翎开辟出了一个地下情报网,又在每一个情报交接点设立的驿站交换处,建立一个她个人的钱庄,无论平头老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到了我的钱庄里,就只认宝号里的钱,这就是夙翎创设的平等。
“行会有行会的规矩,我这里的钱庄有钱庄的规矩,你这个早已经自己把自己的家败光了的,连你的后代都不关心的没落贵族,渐渐的,你要什么就会没有什么。抓紧时间享用你的女人吧,你可以享受的时间不多了,我等着你,跪在地上,匍匐着求我的那一天。”夙翎毅然决然的回答道。
那时候夙翎要考虑的就不是包不包养司徒隽,而是愿不愿意蓄他为奴。然而夙翎这样做,固然有着她严密的思考,可是毕竟树大招风,无论朝廷重臣,还是民间草莽,都对她蓄积起来的钱财虎视眈眈,甚至包括北宫鹄本人,也在一旁冷眼旁观,以选择合适的时机介入。
夙翎一介女流,在毫无靠山的情况下,仅仅依靠情报售卖走到现在这一步,本已是着实惊险,随时命悬一线,可是很有意思,她既不羡慕夙璃的力量,更不想企求与北宫鹄的皇位能够真正给她带来什么。
说到底,夙翎真正想要的,依旧是司徒隽对她的眷顾,可是他若不肯给她,她就只有自己来取要,其他的都只是必要的手段,哪怕这些手段会使她彻底迷失方向,甚至到了到达的地方也不自知。
夙翎要不再为自己做点什么,光凭司徒隽对她的态度,就足以使她发疯了。“我想要要的,将由我自己来真的给予我自己。我不会再乞求于你,哪怕是来自于你的情感,总有一天,没有我会让你无所适从。”
这一番宣言是对司徒隽说的,更是对她自己讲的,夙翎将把控对自己人生的主控权,第一次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弃一切的世俗伦理道德,由她自己来制定一套准则,获得她最终想要的,而不是出于任何人任何事。
夙翎开始向江湖第一大帮的目标前进,为此她不惜粉身碎骨,即使她没有永恒的力量和生命,作为一介普通人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优胜之处,那就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同时夙翎深深地知道有些代价不是想付就付得出来的。“这些都由我自己来承担就好了。”
夙翎柔声对司徒隽,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可是我这样做,对你的怜惜和珍爱不能成为你利用来离开我的借口,这是我对你的一点请求,如果有必要的话,它会成为一道命令颁布下来。”
“我当初选择跨出这一步,已经无从计较我自己的名声了,我更不可能在乎我对你的禁锢可能导致留下泼妇的骂名,我只在乎你,留下来在我身边,一起生活而已。”
司徒隽对于夙翎的执着直摇头,他叹了口气,第一次直接对夙翎的用心有了一点在意,为什么会在意,他并不知道,也许仅仅是出于一丝残存的怜悯。
在司徒隽的内心世界里,只有他想上的女人和他没看在眼里的这两种女人而已,至于男人,无论是谁,他根本就觉得只是供他奴役驱使的,跟他压根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