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是她，是她干的？

慕晏离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脸的不敢相信。

疯了。

“她疯了。”

在他看来，最应该疯的人，应该是老太太才是。

这把年纪了，还能好活几年？

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回家抱重孙去，非要这么折腾？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真是让他不敢相信。

慕晏离飞快的跑进了慈安宫，看到老夫人坐在一边，看到几个太医在慕晴芳跟前摇头叹气。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老夫人，又转头看向太医急问：“怎么样？”

张太医摇头说：“臣等尽力了。”

尽力了，真的疯了。

他看到慕晴芳赤脚坐在地上，与安容一起在堆小木头玩儿，玩输了，还气呼呼的推了安容一把。

安容委屈的看向许嬷嬷，许嬷嬷对他说：“小皇子，你得让着娘娘。”

“哦，我知道了。”

可是，母后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啊？

“唉！”张太医叹道：“早年太后娘娘接连丧子，就深受打击，她原本就比普通人更加脆弱。这回不知又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

他没敢说太后，做了多年的太医，明白好好治自己的病，旁的话越少说越好。

“太后娘娘与先皇感情好，这是突然想起了先皇。”旁边的许嬷嬷道。

到底因为什么，大家心里有数。

慕晏离无奈的，摆手让太医们都退出去。

“许嬷嬷，你将安容和太后也带出去。”慕晏离说。

许嬷嬷向老夫人看了一眼，得她点头，她这才对慕晴芳说：“小姐，我们出去捉蝴蝶好吗？”

“捉蝴蝶？好哇好哇。”

孩子很好哄，她永远停留在父亲生病的那一年，再也不愿意长大。

许嬷嬷带着安容和慕晴坊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慕晏离和老夫人。

“这是你干的？”他直言。

老夫人缓缓抬起头看向他说：“我不能让她坏了事，她不疯，就得死。”

“你……”

第1073章 心里抑郁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老夫人呵呵一笑说：“你看她现在不是很好吗？六岁那年是她最快乐的一年。那年他们的父亲，带他们回了祁氓山老家祭祖，她很喜欢一种夜里发光的花，只开在祁氓山上。

可是，从哪里回来后，他们的父亲就生病了，一病不起，再也没有机会再带他们回老家祭祖，她也再没有机会看到那种花。”

慕晏离愤怒得，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好像所有的指责，都毫无意义，都那样的苍白。

已经疯了，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

下令杀了这个老太太吗？

“你离开这里吧，回姑苏去，永远也不要回来。”

慕晏离只得留下这句话，失魂落魄的离开。

……

那封退位的诏书还在御书房里，那把钥匙，他每日都带在身上。

而姑姑如今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她不认识自己，认识许嬷嬷。

许嬷嬷是慕家老人，从姑苏到皇宫一直跟着她，可慕晏离知道她是老太太的人。

“呵呵！”他苦笑一声。

如今她变得这样，也没什么好防的了，许嬷嬷会守着慕晴坊一辈子。

“梁叔叔，你怎么在这里？”慕晴坊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侍卫。

梁立轻叹一口气说：“慕小姐，我是梁立。”

“梁立？”她奇怪比划了一下问：“梁立大哥不是才这么高，怎么长这么老了？”

梁立笑了笑说：“除了慕小姐我们都老了。”

她好奇的看了看许嬷嬷，再想想自己的母亲，真的都老了啊。

“慕小姐，你想去祁岠山吗？”

“祁氓山？”她的眼中闪出亮光来，“想，想去啊！可是母亲说父亲病了。”

梁立笑了笑说：“那我带你去。”

“母亲说哥哥会带我去。”

哥哥……？

梁立心中苦涩，又笑道：“你哥哥没空，他要练功，托付我带你去。”

慕晴芳犹豫了一瞬，轻轻点头，“那好吧，那你带我去。”

……

慕晏离允许了梁立带她去心心念念的祁氓山。

她这一走，他却又迷茫起来。

这么小的表弟，若是有个激灵的太后看着行，可独自放他在宫里怎么办？

还有，还有秋意。

他已经向她说好了，很快就回去。

现在弄成这样，他怎么丢下这么小的孩子不管呢？

没有人明白他心里的痛苦，他去了慕家，提着酒壶等着二哥回来。

“晏离。”

站在门口的慕紫陌轻轻叹气，向他走来，夺走了他手里的酒壶。

“别喝了，看看你，脸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