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番外(233)
闵危不由将拳松开,手掌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若是真地出现意外,这里面的三生蛊能救得她一命。
从未有哪刻,闵危这般庆幸。自从被逼吞下这三生蛊,他每月都得受着蛊虫的噬心啃咬之痛,年幼时尚且想一死百了,却想着仇恨苟活下来。待到后来,也是习惯那样的极痛。
“三生蛊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只要吃了它,以后遇到大难,可以保人三命,避开三次大祸,即使没了气,也可以活过来。”死于美人榻的男人如此说。
前世,闵危后得那些战功,得以谋逆成功,又收复失地,确实与这三生蛊有着莫大的联系。
甚至是他身体内正流淌的血液可做解毒之用,也是因在那个药庐中,蛊虫将毒物都吞噬殆尽。
因见林良善身弱,闵危曾在多年前动过用这血的念头,也真地试验了一番。专让人养了鸡兔等,喂食大量林良善平日和曾经喝过的药物,待过一段时间,又拿自身的血去喂食。
却是药性相冲,那些关在笼子里的鸡兔不过几日,死了个干净。
现想起此事,闵危犹觉后怕。
如此只剩下三生蛊可用。三命,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条。
一条于那个药庐中没了;而另一条……亡于真宁,在那个崖底,因此换得了他的归来。
本该三条聚合的蛊虫,闵危却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只剩下一条蛊虫在运作。
他久久地注视着林良善。即便到时真地要如此做,也不必担心此后每月的蛊毒发作,她会发现。
她怕虫得很,更何况是那长相怪异、丑陋不堪的蛊虫。若得知自己的身体内会有这样可怕的存在,也不知她会如何?
闵危望着那拢起的腹部,眸中冰冷凛冽。
孩子,千万懂事些,不要让我用此法。
林良善再醒时,闵危早已下朝回来,正在一旁靠窗的桌案上处理政事。他本就体热,加之烈阳,是出了许多汗,常服几乎半湿。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去清凉的御书房,或是让宫人让冰鉴中多添些冰,怕会有害于她。
当听得屏风后的动静,他忙扔了手中的毛笔过来。
“善善,醒了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些时日,他时常这样问,问地林良善厌烦起来。她道:“我若不舒服会叫人,你别一直念,我听着烦。”
可他还是隔上半个时辰就会问。
林良善从未觉得他这般烦人过。从前多冷言的一个人,却变得絮絮叨叨地,好似时刻怕她出事。
“闵危,你是不是盼着我出事?”她的小脾气又冒了出来,瞪着他。
此番话出口,闵危却不能再像之前威胁她,还得哄着:“即便是我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你受丁点伤。”
她好似满意地点点头,又摸着肚子道:“我饿了。”
有时林良善吃厌了御膳房做的饭菜,又会嚷着要吃外头酒楼的新菜式,还得让林原带来。
闵危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派人去与林原说。
兄妹相见,每回身边都有一人杵着。林原哪敢多待,除了与林良善闲扯些家常,又说些让她不用忧虑的话,就离宫了。
闵危看出她的心思,左不过是害怕,想多见见林原。但他不能说出自己的考虑,只得每日安慰她:“善善,我此前给福源寺捐了兴造寺庙的银两,合该为你和孩子祈福,一切都会平安的。”
林良善听了他的话,本乱动的情绪好了些,又忍不住会问他:“你想此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闵危道,心下却想不管男女,只要不出事都是好的。
但她不满意这个回应,硬是让他说一个。
闵危想了想,望着她,道:“若说实话,最好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孩。”
这回林良善满意了,算是放过他,又催着他去处理政事,不想多看他一眼。
这大半年,她的情绪变化无常,闵危几乎被磨地没脾性了,事事尽量依着她,不敢多说一个不字。若实在不行,他也得采用迂回的方式假意顺着她,万不可让她生怒,动了胎气。
七月底时,至一年最热的时日。
闵危再次替林良善擦完身后,方躺下,还未缓上一口气,就被她抓住了手臂。
他侧首,就见她睁大着杏眸,紧抿着唇,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与此同时,一只手摸着肚子。
“闵危。”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好像要生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流出。
闵危呆了瞬,一时不知该继续陪在她身边,还是该跑出去喊人。
“快去叫稳婆啊,你是傻了吗?”林良善害怕得很,却也是真想抽他,未想到平日多镇定的人会这样呆,忍不住用从前他骂她的话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