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1019)
这样平静的样子让徐和修只觉的嗓子口堵了块石头一般,憋屈的慌。
诚然,能看到素日里沉着冷静,几乎无所不知的乔大人难得这般虚心的向他询问,按说正是炫一把“学识”的好机会,可一想到即便解释清楚了,对于她这等不懂其价值的局外人恐怕也无法理解其珍贵,他便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前朝左公是个赫赫有名的工匠,他是……额,匠作监董大监你知道吧!”徐和修尽量寻着她能知晓的人作比喻。
果然,一提到董大监,女孩子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是个董大监那样厉害出色的工匠吧!”
“不,不对,董大监怎么能跟左公比?”徐和修闻言忍不住忙纠正她的说辞,道,“当然,董大监也是极其厉害的,说是当世最厉害的工匠之一也不为过了,可这还是不一样的。不管本事、能力还有地位,董大监都是不能跟左公相比的。喏,就如解之也不错,但是同庙里供奉的张道陵还是不能比的。”
“我懂。前人是要尊重的,”女孩子说道,“不过,张解很厉害的。”
偏心偏的如此明显!徐和修额上冷汗涔涔,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个比喻也不恰当,总之左公的厉害有人称其前后三百年,无出其右者。”
乔苒道:“那可不一定,后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自然能看的更远。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比的。”
徐和修一阵头疼,决定绕过这个话题,咳了一声,言简意赅的做了总结:“总之,左公就是个很厉害的工匠,这次拍卖的是他常年悬在身侧的印章,又称‘左公印’,不少民间收藏大家都在找寻这枚‘左公印’,号称左公印在古印章中的地位就如同《兰亭序》在书画中的地位……”
“你早用这个比喻我早听明白了。”女孩子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幽幽道,“总之就是天下第一印对不对?”
徐和修听到之后连连点头,不过随即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天下第一印应该是陛下手中那块才是。”
国玺。乔苒失笑,不过对此毫无异议。这话真没错,比之收藏大家才懂得左公印的价值,国玺的价值可说普天之下没人不懂的,这是一块可搅动天下风云的印章,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印。
“所以,徐十小姐将左公印拍了下来,花了不少钱财吧!”乔苒问他。
“是啊!”徐和修听她重新提起“钱财”一事,眼眶都红了,“我们徐家兄弟姐妹之中,身上最阔绰的就是十妹妹了,尤其自她写了那话本子之后,更是日进斗金,就为了一块左公印,我瞧着她房里的东西都快搬空了……”
为了一块左公印搬空家当,想到“自小便知钱财来之不易”的徐和修当时痛心疾首的表情,乔苒安慰他道:“左右你十妹妹花的也不是你的钱,你便算了吧!”
“十妹妹先前答应我今年生辰要送一块上等磨砚给我的。”徐和修愤怒的瞥了眼乔苒,道,“现在没了,怎么能说花的不是我的钱呢?”
这就是他的钱好不好?
乔苒默了默,道:“那能怎么办?花都花了,再者说来,千金难买我乐意,你十妹妹喜欢,便随她去了吧!”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句安抚,哪知这话一出,徐和修更愤怒了,他道:“若真是她自己喜欢倒也罢了,可偏偏这左公印根本不是为她自己拍的,而我就偏偏知道这么个喜欢左公印的人……”
看着徐和修脸上复杂难言的神色,乔苒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谢承泽?”
“不错!就是谢承泽!”徐和修恨恨道,“十妹妹是为他拍的,这要是个同我不熟悉的男人,我非得暗地里找人套麻袋揍他一顿不可,可偏偏这个人又是承泽,还揍不得,可叫我气坏了!”
乔苒默了默,道:“你十妹妹和谢承泽感情好,也是一件好事,作为兄长,你该心胸宽阔些才是!”
徐和修哼了一声,道:“昨日拍卖会上的傻子可不止我十妹妹一个,那左公印是昨日全场拍价第二高的,全场拍价最高的是一套前朝著名的女匠公孙娘子花了十年时间打造的一副全套的头面,也不知哪个纨绔拍的。”说着,他不由有些幸灾乐祸,“我十妹妹是自己赚的钱财,将自己的家当搬空了也还是被家里说了一顿,我可要打听清楚是哪家纨绔拍的,回头让解之帮忙将消息透露到他家里,那纨绔非得被家里长辈打残了不可。”
乔苒道:“……兴许人家是深情想要给心上人一个惊喜呢!”
“一个拍了送给女子,一个拍了送给男子。”徐和修哼了两声,道,“民间野史还有传言说左公同公孙娘子是相好,昨儿的拍卖会真是尽看这些腻歪事了,待到见了解之,我非得跟他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