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相貌已经改变，但是就是当初将自己救出地牢的那个燕然。

他有无数张面孔，扑朔迷离的身份……

他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

她眼睛微眯：“燕然大人，我在地牢待了那多年，早就不信你们这些世人的手段。燕然大人年纪轻轻，可谓前途无量，就不需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无可奉告。”

楚言兮坐到女子身旁，笑问：“你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女子已经做好准备楚言兮会问出有关她身份的问题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楚言兮第一句问的，居然是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倒让她有些不好招架了。

“还……还可以。”

“别紧张，”楚言兮笑了笑，“我是炼药师，你身体里的毒现在已经基本解开了，日后只要好好将养就不会留下病根。”

女子点点头：“多谢。”

“路见不平而已，”楚言兮道，“而且，同是与仙界为敌之人，帮一帮也是应该的。”

“你也与仙界有所恩怨么？”

女子难得在四大帝国之中听到有人这般直说自己与仙界有恩怨，心中一好奇，便问了出来。

墨凌潇站在楚言兮身后，看到楚言兮这一招，心里也不由得赞赏。

楚言兮没有对女子的身份表现出窥伺之意，反而对女子买了破绽，引得女子反过来对她的身份感兴趣，从而打开话匣子。

楚言兮点点头道：“不错，我与现在的仙界，有血海深仇。”

“现在的仙界？”女子的表情更为惊讶了，“你说的现在，指的是……司傲水上台之后的仙界吗？”

“你也知道司傲水？”楚言兮欣喜道，“就是司傲水害得我家破人亡。”

“难道，你也是曾经仙界之主的……”女子摇摇头，“不，你的年纪不像，难道是你的祖辈……？”

楚言兮知道女子这是将自己当成了和莫语、白笙一样的，父亲原部下的后代了。

“你……也是吗？”她小心的问女子。

女子迟疑着点点头：“我，也是仙界之主的旧部之一。”

这个女子竟然是楚言兮父亲——仙界之主的旧部！

听到这里，楚言兮也终于对程子颜放下了戒心。

她站起身来，问了程子颜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楚言兮展开双臂，手掌上出现凤凰火。

这是仙界公主标志的凤凰火！

程子颜跟了楚言兮父亲那么多年，自然知晓这做不得假。

眼前的这个人，难道就是……

程子颜看着楚言兮的凤凰火，心情仿佛枯木刹而逢春。

想起了当初仙界造变之时，她听到的消息。

小公主被带往凡间，安置在了四大帝国之中……

为求稳妥，小公主的修为、容颜，甚至记忆，全部都被改变。

一时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她的下落。

第524章 已故

就连他们这些旧部，都只是隐隐知道公主所去的大致方向，而不知道公主具体在何方。

没想到“燕然”，居然就是大家遍寻不得的仙界公主。

程子颜突然红了眼眶，看着楚言兮的脸，涕泗横流。

她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程子颜跪在地上，虔诚道：“公主殿下，我是程子颜，陛下的谋士之一。多年来一直被国师囚禁于地牢，适才冒犯了，公主见谅。”

楚言兮对这个烈性的女子，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倾佩，忙收了凤凰火，把程子颜拉起来，坐到塌上。

“不，你是我父亲的旧部，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不若叫我名字就好。”楚言兮微笑看着程子颜。

对方开心的点点头，这么多年的地牢经历早已令她身心不免灰暗。现在能够见到一个故人，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公主，程子颜内心是不可扼制的兴奋，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那你为何会沦落到国师手下？”楚言兮问道。

“我是主上座下的谋士，仙界遭变的时候，诸神陨落，我也未能幸免，流落到四大帝国。受了重伤，这么些年一直东躲西藏。”

说到这里，程子颜的坚定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神伤：“后来，那国师在白虎帝国作威作福，我看不下去，于是想要刺杀国师。那国师原是没有实力抓住我的，可是我却不知当时国师身边已经有了卫如柳这样一个达到神质修为等级的人。”

程子颜缓缓对楚言兮讲述了一番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被捉住之后，国师为了让她透露仙界公主的去向，便把她关在了那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牢，不断对她施以酷刑。

程子颜分明知道楚言兮大约的去向，但却一直不肯透露分毫。

她被关押在地牢深处，饱受酷刑，却依旧对楚言兮的下落守口如瓶，也是难得的衷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