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为后(175)
何所依随着浮萍的目光向外望去,却并不怎么轻松。方才本以为顾之衡会纠缠不休,没想到他此番竟然直接走了。莫不是适才表现的太过刻意,引起了他的怀疑?
思及此,何所依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总是格外的不踏实,却又不知该如何才好。
良久,何所依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朝着身侧侍立着的浮萍吩咐道:“你去悄悄找一张何暖凉的亲笔来。”顿了顿,眸光些许凛冽,“再去她房间,细细查找一番,若是见到吴王的书信,拿来与我看便是。”
浮萍本心中疑惑,不知她要何暖凉的亲笔做什么,见何所依又要顾之衡的书信,顿时便反应了过来,茅塞顿开望了一眼何所依,道:“是,奴婢这就去。”
望着浮萍离去的身影,何所依端起了茶盏,心情这才舒畅了些许。看方才顾之衡走了那样子,想来他是察觉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准保会有所行动,这几日内,自己定然要先下手为强。
“子衿。”何所依轻轻将茶盏置于桌上,柔声唤道。
子衿见着何所依唤自己,应了一声忙上前,也未观察到何所依的神情如何,只是望着她侧脸开口道:“小姐,怎么了?”
何所依顿了顿,扶桌而起,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随我去外面走走。”语罢,淡淡瞥了一眼身侧的子衿,抬脚便出了房门外。
出了院子,走廊两侧的花草格外的清新,空气亦是好了许多,何所依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倒是好的紧。
深吸了一口气,手臂上的伤口却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痛感,何所依眉心微低,望了一眼伤口处,终是微微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子衿自是将何所依的神态看在了眼里,心疼却又无奈,先前何所依似是一点也不在意,好像这伤口不是在她身上一般。大夫来了也只是草草的清洗处理,如今看着,倒是并没有明显好转。
“小姐,今日这天儿不大好,在外面竟有些热了,且小姐还有伤,还是回房中吧。”子衿微微蹙了蹙眉头,定定地望着何所依的侧脸,等待着她的回答。
何所依却是并不怎么在意,微微摇了摇头,“无事。”侧眼望向一侧的花草,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近几日的花,倒是开得格外好。”
子衿闻言,面上显现出了一丝自豪,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往年里正是最近这些日子,府中各处的花,都是开得最好的。更何况,前些日子老爷才请人修葺了院落,更添几分风采呢。”
子衿话音刚落,却见着何所依身子一顿,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开口欲问时,何所依便已朝着她问道:“往年里赏花宴就在近日,这几日府里的花开的正好,估摸着母亲也要请京中众夫人小姐前来赏花宴了。”
子衿闻声,自是颔首,应声道:“是了,奴婢记着,前些日子夫人就说起过。”语罢,环顾了四周,继而又道:“这花开得的确好,也难怪小姐留连。”
何所依只不过心绪不宁,哪里是为着这花。听着子衿的声音,却也只是淡淡点头,随即一拂袖,轻声几不可闻,“回房吧。”
莲步轻益,不多时,便至江虚阁。入了房中,便见浮萍在桌边不知垂首做些什么,上前细看,原是几封信。
浮萍本未注意到何所依回来,只低敛了眉目,极其认真的查看书信。待何所依近前,这才恍然发觉,福了身子,“小姐。”
何所依轻抿了唇,拾起桌上的信笺,见是顾之衡与何暖凉的书信,顿时心中一紧。目光流转,望着浮萍笑道:“你办事倒利索。”
语罢,坐至位子上,提起笔便仿着书信写着些什么。浮萍和子衿侍立在一旁,看着信上的内容,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尤是浮萍,原不知何所依让自己寻二人的书信何用,此时自是明白清楚。心中不觉佩服何所依的手腕,先前那山贼便是最好的体现。
何所依向来习作书法,又擅长仿人字迹,故而没多大会儿功夫,两封信便已经洋洋洒洒写好。搁置下笔,将手中书信递与浮萍,吩咐道:“各自命人密送与二小姐和吴王,莫要走漏了风声。”
浮萍闻言,接过信笺,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袖子里,定定望了一眼何所依,颔首应下。
何所依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待着赏花宴那日,若自己的计划没有疏漏的地方,一切若是顺利,那日过后,自己便可推掉与顾之衡的婚约。
是花开季节,正值相府赏花宴。
拿到请帖,顾之衡只觉得热血沸腾,当即派人备了车马,前往丞相府。
丞相府门平日都是关着的,今日大开,难免有过路旁人侧目瞥一眼丞相府内。来相府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那些平民也不敢公然张望,只在远角看着,向旁人诉说相府的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