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17)

作者:一只甜筒

裴世仙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娘亲,十足一个恋爱脑,什么事儿都听我爹爹的,这回来京城的目的我都羞于启齿,反正这几日我想辙筹钱,筹到了我就回老君山去。”

星落立时觉得有些愧疚,小小声地问她:“你打算怎么筹钱?”

“我住的那个西藕花街,常有人街头卖艺,收入颇丰,我到底还是会一些杂耍,可以去表演吞剑。”裴世仙托着脑袋,一本正经。

星落呀了一声,兴致勃勃,“我瞧人演过赤手下油锅、蒙眼扔飞镖、空手接白刃……你会不会?”

裴世仙面无表情地看了星落一眼,觉得自己好像交错了朋友。

“我还会银□□咽喉、单手砍狗头,要不要看啊?”她瞧了瞧这间阔大的花厅,举头是雕梁、脚下是细洁的玉砖,窗外有一段儿木制的游廊,两旁栽种着美人蕉或是石榴树,啧啧称赞,“你这样的公府小姐,同我和静真在江湖上厮混了三年,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做梦。”

星落又打了一个小小地呵欠,她觉得自己有点儿不礼貌,吐了吐舌头。

“若是困顿在京里,怎能结识你和静真这样真心的朋友,昨儿我病了,胡思乱想了一夜——若当真被送回了老君山,倒也快活。”

她起先刚回到京城,见着了自己的亲人,从前那些爱吃的、爱玩的流水样的送进来给她,她就将山里的朋友给小小的忘记了,昨儿宫里走一遭,实在无趣的紧,与其担惊受怕有一日送回老君山,还不如坦坦荡荡地回去。

说到这里她便有些小小的愧疚了,“昨儿我还在想着赶紧说亲嫁人,不用再回老君山,昨儿梦里梦见了塔里的妹妹们,又觉得十分的放不下,还是时时能回去的好。”

裴世仙也颇有感触,默默地陪着星落坐了一会儿,再道:“……即便你不回来,我和静真也会好好地照料她们,不过你能时时回来再好不过了,只一宗你要分明,二月十五老君圣诞那一日,太初道兄在云海那一眼,分明看的是我。”

星落一听就炸了毛,极其不同意她的说法。

“胡说八道,太初师兄看的分明是我。”她拿出依据来,“后来诵经下了课,太初师兄便同我说,我那天穿的新道袍的肩头,绣了一只鸾鸟,很是生动可爱。”

裴世仙跳起脚来,十分地激动,“我是青鸾教的圣姑奶奶,那一日云海诵经,我分明也穿了一件青鸾裙,由肩头自袍角,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

她挥着拳头,捍卫太初道兄对她的青眼,“不单云海这一回,从前在金阙宫、玉皇沟、还有仙娥峰,太初道兄瞧得都是我,眼里都是我!”

星落哪里肯认输,也站起身在桌子边上同她分辨:“你就喜欢颠倒黑白,上一回明明是你惹了大祸,结果到你爹爹妈妈面前,偏偏说是我带着你去的,害我在你爹爹妈妈的眼里变成了不干人事的小姑娘!”

裴世仙听她提起自己的父母,这便不依了,这一回进京她是第一次离家,思家的愁绪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了,红着眼圈大声嚷起来,“不准提我爹爹妈妈,你把他们想成什么人了,才不会因为一件小小的事儿就妄自揣测你的为人!你这样说他们,对得起在青木崖吃的那些个糖包子吗?”

星落听她声音变大,也坚决不示弱,立刻跳起来拿手指头指着裴世仙大声反驳,“你干嘛大声说话!我什么时候暗自揣测你的爹爹妈妈了!你少冤枉人!”

裴世仙跳起脚来也拿手指指着星落,哭着喊:“不许拿手指头指我!你才最会冤枉人,你就会信口开河!我最讨厌你了!”

星落捂着耳朵冲她大喊:“我也最最讨厌你了!”

裴世仙也捂着耳朵不甘示弱:“我最最最最讨厌你!”

“我最最最最最最,我一百万个最讨厌你!”

“我世上顶顶讨厌你,你就是世上最最最最讨厌的小姑娘!”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终于惹来了一旁默默观望的国公府一众家人,一时间容夫人、黎立观、二夫人程氏、小叔父黎嘉亨、青团儿连同一众丫鬟婆子都蹿了出来,于是乎三两个人把两个正吵架的小姑娘分开,即便分开了,这俩小姑娘还互相指着对方哭着呢!

裴世仙是姑娘的客人,到底要以礼相待,二夫人程氏去宽慰星落,容夫人则去安抚裴世仙,见她抽抽噎噎的,又命仆妇为她净面更衣,吃盏热茶,再置办了一桌女孩子爱吃的甜点甜羹,好生哄好了,才又安排了马车送回西藕花胡同家去了。

国公府这一厢鸡飞狗跳的,禁宫里却也不太平,太皇太后千秋节过后的第五日大朝会,一众臣工议完了盐务、军政、人事等等,御史台的言官们又开始互相叫骂,直听得皇帝困意横生,他看了一眼阮英,阮英立时会意,正待高声唱一句无事退朝,却听礼部侍郎石岚清一个箭步抢出来,用高亢明亮的声音奏道:“臣,有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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