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155)

作者:一只甜筒

“徒儿自个儿能去金顶崖,前岁我还在金顶崖之下采过毒蘑菇——您不必陪着徒儿。”她的眉毛拧着,“我一个人千辛万苦的去,方显赤诚。”

皇帝悄悄地放慢脚步,令她同自己比肩。

“此事朕心如磐,不可转移。”

星落纠结着沉默了一时,嘀嘀咕咕,“您管着一整个天下,总跟在徒儿身边儿干嘛呀?那过几日我下山玩去,您也跟着?”

皇帝听见了,不置可否,“朕可以去。”

星落挑着眉毛咕哝,“那若是遇见徒儿的朋友们,该怎么介绍您呢?”

皇帝负手而行的身姿徉徉,他心情愉悦,眼眉缀笑。

“修道人不可沽名钓誉,切记低调行事,你可以简单介绍为师,万不可显出自高自大来。可以让他们称呼朕为……”他顿了一顿语音轻快,“老君山金阙宫飞天遁地刀枪不入无所不能道法高深飞升上仙北辰星君是也。”(1)

皇帝难得话多,星落听得目瞪口呆,“您可真谦虚,一点儿沽名钓誉都听不出来。”

她因说话,脚步便慢了下来,见陛下在前方徉徉而行,忙追了上去,“师尊,您不回去的话,太皇太后该想您了吧?”

皇帝不置可否,“黎星落,你很想让朕走?”他停下脚步,侧过身来问她。

陛下猛的一停,星落都走到前面去了,又被自家师尊提溜着回来了,她诚挚地望着陛下,“想。”

皇帝微怔,好心情登时便低落下来,他远目,重新走动起来,“朕也不是非要呆在这儿。”

这话说的不尽详实,星落只觉得陛下口是心非,他在这儿,星落只有一万个不自由。

路途便沉默起来,晌午的日光凶猛,在树影里穿梭,走至树荫稀薄的地方,日光便倾泻在二人的头顶。

皇帝心中郁塞,不言不笑,只是余光里,身侧小徒儿的眼睛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很晒。

日光在头顶,他无法以身影相挡,心念微动,不发一言飞身而去,那身影如风,一瞬就没了踪影。

星落愕着双眸看过去,陛下是怎么了?莫不是自己让他走,他不高兴了?

她不是思虑过度之人,此时却想了一百种可能,慢慢踱着步子下山。

只是刚走了没一时,变听身后有簌簌之声,回身望去,陛下手中举了一片巨大的睡莲叶,脚下如风,一瞬便站在了星落眼前。

莲叶初从水中拔出,方才还是鲜润翠绿的颜色,被日光一晒,便软趴趴地垂下了脑袋。

皇帝见睡莲叶耷拉下来,这便往星落头上一戴,巨大的莲叶耷拉下来,正好成了一只莲叶帽,将星落的小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没了日光的直晒,莲叶的清凉感自头顶向下,星落直感通身舒畅。

“师尊,这是打哪儿薅起来的啊?”

皇帝心中还带着气,见她不受日光直晒之苦了,这便昂首向前走。

“阐真洞前。”

星落眼前一黑。

阐真洞前的莲花池里养了数十朵莲花,年年开花定会出并蒂莲,甚至有五头莲花,这几日正开得好,也不知陛下摘莲叶时,会不会影响莲花的开势。

她接受现实,跟在陛下的身后默默地走,一直进了山门,陛下似乎还在生气,冷冷地说,“丑时二刻上金顶崖,记得。”

说罢提脚便往钟鼓楼去了。

星落顶着一朵大莲叶,携着青团儿往自己的住所而去。

只是一进住所,星落便让青团儿为她更衣,拾掇水壶点心等物事。

青团儿手里忙活着,不解道:“收拾的这么急,您不等陛下了?”

星落正挽头发,闻言摇摇头,“……我不能让师尊陪我涉险——道家讲承负,该我承担的一定不能推卸,也不能牵扯上旁人。”

青团儿唯自家姑娘马首是瞻,听她这般说,收拾物事的手都快了几分,不一时便拾掇了一个小包袱,往自己身上背了,雄心万丈道:“姑娘,走吧。”

星落说好,携着青团儿的手,这便由后山往上去了。

金顶崖在老君山至高处,其间要翻阅无数小山头,星落修习过轻身功夫,脚下轻跃,青团儿却不成,没一时就有些气喘,星落便将小包袱接过来,背在自己的身上,牵着青团儿的手放慢了脚步。

一路向上,路过千丈崖之后便没有开垦好的山路,走至悬崖处,天色已然阴暗下来,山间风雨多,怕是要落雨了。

星落求仙草心切,哪里顾得上歇息,但见眼前一片陡崖,攀爬上去也许便是崖顶了吧。

她领着青团儿撸了袖子,这便躬身向上,只是将将爬上第一处抖崖,忽见得眼前却多了一双脚。

向上看去,但见一位媒婆打扮的中年妇人正抱着臂瞧着她,星落一惊,这不是“六婆”中的鹦嘴仙刘伐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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